午后,石林院的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男子来到老庞头面前,连声招呼都未打,只是单单一句:“上面来了信,明日林大与小刀便可出去,尽快收拾东西吧”。
晚饭后,仲逸闲来无事,只得找林大与小刀交谈一番,谁知一向只知道“面镆、咸菜、米粥”的老庞头竟然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壶老酒,与他们三人同饮,想必自己也是耐不住寂寞吧?
酒是有了,陪饮的人也有了,只是唯独缺了几味下酒菜,老庞头看出了众人意思,他默默去后厨取些咸菜、青瓜来,在这石林院,只能凑合凑合了,就这也实属不易了。
或许是因林大与小刀平日里和老庞头处的不错,亦或是他们二人明日可出去,四人的气氛立刻好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此,老庞头这才亲自前来陪饮。
“来来来,为了今日刚来的仲公子,为了明日就要出去的林大与小刀,大家干了这杯”,老庞头满脸喜色,这似乎与他的职责大相径庭。
管事如此提议,众人立刻附议,四人就此举杯,虽是带病之身的林大与小刀,也因恰逢喜事精神爽,满满一碗清酒,也能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老庞头便连连摆手,他直言自己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客套几句后便起身告辞,以他老人家的脾气这已实属不易。
好在还有林大与小刀,三人亦可共饮。
“仲公子,没想到他们对当铺也不放过,不过好在当铺损失的也就是租金与店铺装修,无人来当东西,就无甚库存之物”,林大放下酒碗便开始唠叨起来:“而我们药铺就惨了,仅是药材一项就损失惨重,真要是东家,如何受的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林大哥也不必过分自责”,仲逸学着林大的口吻:“我们当铺损失也不小,不过好在出去之后还可继续经营,虽说是利润小了些,但起码还能保得住自己的店,以后也没人找事,也算能消停”。
小刀一脸不满的样子:“哼,店是我们租的,房屋是我们装的,他们横插一刀,就要分走一半的利润,我们还得继续经营,他们只派个管账的,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
“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林大刚饮完一杯,因身体虚弱的缘故,额头已经冒出汗珠,虽说从明日开始不用呆在这鬼地方了,但想起这接下来的买卖,气便不打一处来。
仲逸今日状态糟透了,与二人随意聊起来,回过头来才想起其中的端倪:“听二位的口气应是同一家药铺的,可这位兄弟为何方才说若是真东家?难道二位不是?”。
林大刚欲张嘴,却被小刀抢先开口:“大家都是被那姓罗的所害,况且此事已是公开的秘密,无须隐瞒,我们只是名义上的东家与掌柜,而真正的掌柜则是我们林大哥的堂兄”。
仲逸放下手中酒碗,指着林大与小刀:“你是东家?而你是掌柜?还是替别人?”。
林大醉意上头,只得缓缓躺在叠被之上,他自言自语道:“小刀说的没错,我们妙手药铺名义上东家与掌柜是我二人,其实真正东家是我堂兄,他本是吏部的一名六品主事,所以不方便出面”。
“令兄是吏部的主事?”仲逸不解道:“那为何还有人敢对你们药铺下手?就不怕得罪吏部吗?”。
林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吏部?吏部又不是我堂兄一人的,起初他们确实不知道,但当我们说出堂兄的身份后,却被那罗龙文很快就摆平,最后还说是达成了默契”。
仲逸一脸惊愕:“这么说,那个罗龙文竟然连吏部的主事都不放在眼里?”。
“可不是吗?”,林大叹口气:“那罗龙文身后是当朝权贵严家,人家还有什么事办不成?他们说既然一同开药铺,日后我堂兄的升迁之路便少不了严家提携,如此也算是因祸得福,意外的收获”。
原来如此,看来林大的这位堂兄虽失去一个药铺,但换来严家对其仕途的庇护,比起买卖来,头上的乌纱才是关键。
这笔生意,他赚了。
不过这妙手药铺与若一当铺倒是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