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才慢慢显露出希瑞尔所熟悉的那般模样。

眉眼脱离少年人的精致,虽说还没有成熟的风情,但已经向着越发深邃艳丽的轮廓过渡。气质倒是与冷艳稍稍搭边了,位高权重的主事者气度尚在培育中,离神秘魅惑远着,但也不再是早先的青涩。

奥萝拉原本就是浓笔重墨挥洒出的花夲,得用最华贵的宝石最珍奇的饰物装点,才足以释放那让人惊叹的美,希瑞尔养了她一年多也没养出浸淬入髓的清淡骨子,让她带上一丁半点的清丽小镇气息,不过想想,她注定会是魔女奥萝拉……也只好作罢。

有什么挫折,挫折着就懂得了,有什么困难,困难着就长大了。总该一步一步往前走,掉了坑,碰了墙,鲜血淋漓得伤过痛过,也就明白了,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这两个月,希瑞尔就待在艾萨克半步没挪过窝。送别菲利克斯后,就冷眼旁观着凯恩家族的这摊乱子。

奥萝拉要人,他就给她人,要物,就给她物,要什么就给什么,但除此,便一句话都不曾开口。

女孩向他哭闹过,歇斯底里诅咒着她所见到的一切,跌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精疲力竭,只是终究没有接收到任何回应,抬起朦胧的泪眼的时候,见到那个人维持着惯来的姿态,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只是静静回望着她。

仍是初遇时那般俊美到让人发狂的颜貌——不,似乎岁月越长久,他便俊美得越发不能用言语去描绘。眼瞳沉静,冷淡中有不易觉察的那么一点温和……却就是,什么建议都不给她。

她也知道,自己还年幼,年幼到任何人都无法信服。父亲临终前特地告诫过她,不能任性,必须尊重这位阁下,不到必要时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与存在……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

但只能艰难得站起来,傻傻独自去摸索,只是感觉总归是不一样了。知道自己身后有那样一个人在注视,便发现总会自己无所不能。

就算撞得头破血流,就算受到极端痛苦却不得不容忍的屈辱,就算前一刻还在迷惘无措得苦恼着自己该怎么做……她依然能挺直腰冷冷回望。

——她正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蜕变着。

※※※※※※

“日安,阁下。”

许是思索得太用力,直到人站到自己身后了他才陡然觉察。然后听到轻轻的略带着沙哑的声音。

微微侧身看过去,绯红色裙子的少女拎着裙子恭敬得向他见礼。脸上并没有着妆掩饰,因为近来的多事与忙碌,眉眼难免显得有些憔悴,就连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只是唇角仍微微笑着,倒显出些许不符合年纪从容。

她一向喜爱红色,约莫也是明晓希瑞尔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黑色的,于是在父亲逝世的头几天之后,她又穿回了自己喜欢的衣服。但比起以前的浅红桃红绯红等,现在的颜色更深更暗了些,她总是不把红穿出热情奔放的艳色,反而像是凝固的岩浆一般。

“日安。”希瑞尔缓缓点头。

奥萝拉站他面前的时候,还会有几分羞涩与无措,不怎么敢正视他的眼,但至少不会害怕到随时都想夺路而去了……看,现在竟然能笑出来了。

她微微踌躇着,小心翼翼道:“明天的宴会,您会参加吗?”

希瑞尔能猜到她的来意,因而很自然道:“不会。”

“……是,我知道了。”原先的几分不易觉察的期许很快消退,女孩难掩失望得应道。

悄悄抬眼望,他一如既往得平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再一礼,然后告退。

奥萝拉快满十四岁了。还不到正式跨进社交界的时候。就算跨入了,因为年龄与性别受到的歧视也不会少,就算拉到助力也约莫是与虎谋皮。

硬撑着主持完葬礼,摇摇欲坠站在前台,脚下不稳,但总算是有了承担的勇气——被其他事物已经耗光了所有的注意,自然不知道,暗地里希瑞尔帮她铺的路。

老凯恩最后的时间紧迫,当然不能预计到太多事物,而这种危机的局面,不靠雷厉风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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