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心在秦宜宁面前说几句好听的,思及秦宜宁平日的聪慧,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未必会相信,只得实话实说。
“我与老夫人说,这一次我的家底儿都折腾光了,朝堂里还开罪了圣上,往后银子都要使你的,我出门去,不在圣上跟前,只能依靠岳父在圣上面前给我美言,且家里一应大小事还需要岳父帮忙张罗。”
逄枭后面的话不必细说,秦宜宁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想来逄枭是怕她生气,言语上才会犹豫吧?
可是逄枭不知道,其实她早就不会再为了姚氏和姚成谷生气了。她现在不似从前,对人性抱着那么高的期望,希望自己能让家里的长辈喜欢。
她现在明白,即便是亲生父母,都有看不惯子女的时候,何况是婆家人?毕竟若抛开她与逄枭之间的关系,她与姚氏和姚成谷也只是算作认识的人罢了。像马氏那般实诚好心的人毕竟越来越少了。
“宜姐儿,你生气了吗?”逄枭侧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
逄枭是个杀伐果决的英雄,在外面霸王一样的人,可为了她却愿意如此陪小心。
秦宜宁知道,逄枭是真心爱护她在乎她的。
她嫁给的是逄枭这个人,只要逄枭的心里真的有她,她又何必去在意其他的事情?她与他的家人不和,只会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人的感情,最近不起生活中那些一点不如意的消磨。
秦宜宁不想让逄枭为难,也不想他们之间的爱情会被那些不愉快消磨变质,所以她不会与逄枭抱怨,更不会让他感受到不快。
她靠在逄枭肩头,搂着他的手臂笑道:“我怎么会生气?其实老夫人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人与人总要相处才能亲近,老夫人对我有误解,时间久了她了解我了也便解开了。你往后也要对老夫人还如从前一般,她一个女人生养了你很是不容易,你要孝顺她才是,不能让老夫人觉得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做母亲的,会伤心的。”
“宜姐儿,委屈你了。”
逄枭哪会不懂秦宜宁的懂事和退让?
将她拥在怀中,逄枭温柔缱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好像怎么心疼她都不够。
“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做个不孝子的。只是她欺负你,我也不会纵容的。”
秦宜宁听的心里暖暖的,笑道:“都是一家子,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要紧的。”
能得秦宜宁这般温柔大度的女子做妻子,何其有幸。
逄枭搂着秦宜宁,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甚至不想出门了。
下午,逄枭让徐渭之去联络了钟大掌柜。
得到秦宜宁和逄枭即将启程去往大燕旧都赴任,钟大掌柜二话不说的便开始收拾起来,打算与他们同行。
徐渭之笑道:“王爷和王妃的意思是请您千万不要为难。王妃说了,您能跟着她一路从大燕来到大周,一直兢兢业业,她心里都知道,也很感激。如今您带着家里人好容易在京里扎了根,没有必要再带累家人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您若是想与家人留下来王妃也不会反对的。”
钟大掌柜笑起来:“徐先生不必多言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老朽早年便是孙家的大掌柜,王妃的外婆当初将昭韵司给了王妃,我便一直跟在王妃的身边,我虽不才,忠诚二字却是做得到的。王妃的好意我都清楚,我会询问我儿子他们的意思,他们若不走就不跟我罢了,我却必定要跟着王妃去的。”
徐渭之对看起来一脸精明的却着实是个忠贞之士的钟大掌柜着实敬佩,深深的做了一揖,钟大掌柜连忙回礼,二人倒是比从前更加熟稔了。
众人齐齐动手,两天之内便将出行的人员车马都预备齐了。
看着宅子后院预备好的那些行李,孙氏拉着秦宜宁的手,禁不住又掉了眼泪。
“我苦命的儿,你这也太……你已是要临盆了,却偏偏要出门,为娘又不能跟你一起去,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啊!”
听说圣上吩咐秦宜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