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你到底怎么了!”她叹息,几步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是责怪,憎恨,可怜,同情,还是无奈?
“你曾经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人命更价值连城的东西,可你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这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似乎笑了一下:“我是这么说过,可价值连城与呵护珍惜之间有关系么?”他再次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凰儿,不是任何昂贵之物,都值得珍惜,对于你不在乎的东西,再价值连城,也一文不值。”
“你……你怎么能这样想!”不管怎样,那都是人命,不是可以肆意夺走的东西。
“凰儿,快点赶路吧,我有些累了。”最近越来越力不从心,不过是杀几个人而已,竟然会疲惫至此,当真成了一条被抽去脊骨的鱼。
祁凰握紧了缰绳,粗粝的绳索磨得掌心刺痛,但她却毫无所觉。
直到鲜血渗出,剧烈的痛意传遍全身,她这才松开缰绳,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凤凤,我不喜欢你这样,真的不喜欢……”
他似乎睡着了,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最后看了眼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男人,祁凰一夹马腹,打马前行。
三日后。
两人终于赶到了汐国的京都——云天。
这里的繁华程度显然不如昱国盛京,但同样热闹非凡,完全不同于盛京的建筑风格,让人眼前大亮。
多以蓝白两色为基调,层数不高,屋檐却很陡峭,大概是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疏导雨水,汐国临海,常有暴雨,风势又大,房屋若是太高,会非常危险。
故而一眼望去,几乎能看到远处的湛蓝大海。
祁凰很喜欢这种色调和风格,比起盛京的灯红酒绿,这里更显得温馨有趣。
“我已经传书告诉父皇,由我亲自接待你,所以你直接随我进宫就好,不用先去拜见我父皇。”将她从一个又一个的摊子前拉出来,容凤低声交代。
祁凰心不在焉:“嗯,知道了。”
“还有,进宫后,你暂且住在东宫好了,这样我比较放心。”他看她一眼,继续嘱咐:“我们汐国人好客,你不用担心会有人为难你,但有个人,你必须小心。”
祁凰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他说了什么,她还是听进去了:“是时谨么?”
诧异只有一瞬,很快便神色如常:“没错,正是他。”
停下脚步,她仰头看向他,“时谨到底是什么人?”
“是我的义弟,我父皇的义子。”
哦,怪不得和他一样狂妄,惹人讨厌。
“那他……也是?”
话没说完,但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他和我一样。”
原来那个红发男子也是鲛族。
既然是鲛族,那他应该不会伤害留芳的孩子才对。
但是,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他把孩子抢走了。”她懊恼嘀咕一句。
“什么?”孩子?她什么时候有孩子的?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为什么不知道?
提起孩子,祁凰更是担忧,“都怪我,没有看好他,如果见到时谨,我一定要把孩子夺回来。”
“凰儿,你放心,既然是你的孩子,也便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眼神古怪:“你是不是想歪了?”
“什么想歪了?”
“你以为孩子是谁的?”
“不是你的么?”
“是我的,但不是我生的。”
他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带了几分惭愧,“你又没说清楚,我以为是你生的。”
“容凤。”她压低声音,恶狠狠的:“你去死!”
他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几分欢喜:“我死了,你怎么办?谁和你一起生孩子?”
老天爷,快饶了她吧!
真不明白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被这个无耻之徒给缠住。
她气得脸都发红了,迎着清晨的日光,越发显得明媚娇妍,楚楚动人。
不禁会想,若是她穿上女装,涂上胭脂,会是怎样一番娇美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