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对杨凌不理不睬的,转身便走进了自己居住的客房。
杨凌心知她是在气恼自己两个月前从广陵不辞而别,连忙尾随着她进了客房,好言好语地哄她道:“都是我的错,当初没来得及留下个信给你就被关驿长拉来了岭南当差,我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三郎仍背着脸质问他道:“你都来这里两个多月了,怎么不托人稍个信给我?”
“我……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呀?”杨凌一时语塞,便嘻皮笑脸地转到三郎身前,反问她道。
三郎抬起眼皮瞅着杨凌那一副没个正经的模样,再也绷不住了,扑哧一乐,这才请杨凌坐下,亲手为他倒了碗热水拿给他,带着几分心疼地嗔责他道:“瞧你这一头大汗,大冷天的,小心伤了风。”
“好姐姐,快跟我说说,你是从广陵总管府兵曹得到我在谷窿驿当差的消息吗?”杨凌与三郎久别重逢,不经意地流露出亲人团圆般的亲切感,近乎撒娇地继续问道。
“要是我一个平民女子能进得了广陵总管府的大门,那我不早就来这里找你了吗?”三郎笑着怼了杨凌一句,开始讲起了她与杨凌分开后的经历。
原来,三郎自与杨凌在宿州分手后,便按照他吩咐的那样,用低廉的价格在当地收购了大量的马蓝草,雇了几十辆驮车运往江南贩卖。
在广陵城等了几天,没见着杨凌的面儿,她反复向进出广陵总管的吏员打听,却无一人知道杨凌的去向。无奈之下,她只能独自雇船将收购来的马蓝草运到了江南。
起初,在江南的京口并没多少人相信马篮草能防治瘟疫,三郎便在当地采用免费赠送的方法请一些人试着服用马篮草,以验证药的疗效。结果喝了用马篮草煎的药汤的人们十个倒有七八个病情有显著好转,这么一来,服用马篮草能治瘟疫的消息不胫而走,立马在江南各州郡府县传散了开去,从各地前来京口抢购马篮草的人日渐增多,三郎的生意十分红火。
就是在这时,正在江南察看疫情的张伯和听到消息,也从吴州赶到京口,找到了三郎,提出要用二十文一两的高价全部购下三郎运过江来的马篮草,用以赈济疫区灾民。
三郎经多方打听,得知张伯和是号称江南首富的广陵张家的长公子,确实具备足够财力购下她全部的药材之后,反倒被张伯和不惜花费巨资购药救人的仁心所感动,经与张伯和再三推让,最终仅以每两二文钱的价格将数万斤马篮草悉数卖给了他。
即便如此,三郎这一笔生意也赚得了上万贯的利润,她还告诉杨凌,自己已用贩卖马篮草赚来的钱在建康东郊的蒋山脚下购置了一所三进的院落和二百亩桑田,做好了与杨凌一道在那里自在生活的准备。
当然,在与杨凌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三郎也没忘记托张伯和代为打听杨凌的去向。可是直到半个多前,才得到张伯和派人从广陵带来的回信,了解到杨凌现在岭南的高州谷窿驿当差,于是便带着两位到江南以后买来的仆从南下岭南寻找杨凌来了,却没想到与奉命北上办差的杨凌失之交臂,再次错过了,三郎只好在就近的南塘镇住了下来,守株待兔,等待杨凌回来。
杨凌听罢三郎的讲述,再和那晚在新丰驿听驿卒老王头劝他不要去找张伯和打听三郎下落的话联系起来一想,不禁转喜为忧,替三郎担起心来。
他起身走到客房门外,四下张望了张望,确定客栈里没人暗中监视三郎,这才转身回房,顺手关上房门,关切地问三郎道:“你南下括在南塘镇住下以后,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在盯着你吧?”
三郎陡地一惊,摇了摇头,反问杨凌道:“我这次到岭南来寻你,身上只带了少许钱财,只是听说岭南易生瘴疠之气,便吩咐忠伯到宿州又采购了一些马篮草带来以备不测,你的意思是说有歹人盯上了我带来的这些马篮草吗?”
“没有人跟你的稍就好。”杨凌听三郎这么一说,又觉得方才自己可能是过于敏感,想得有点儿多了,自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