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觉得,熏娘所提这个少年儿郎是有什么图谋的。只是人家还这般年少,且风华正茂,自己面上有伤,又怎么能与他扯上什么干系?
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玉慧娘却也是不由得一阵自惭形秽,心里也是越加的不是滋味。
哪个女儿家不爱惜自己如花朵儿一般容貌,自己当初已经是甘愿为妾,现在面上受了伤,能陪着杨昭,也是自己的福气了。
熏娘轻轻的扯住了玉慧娘的手掌,缓缓说道:“等到了下个码头,我们还是离了船去才是。以后你好好给杨公子赔不是,他总是不会将你怪罪得太久。”
熏娘说着样子的话儿,玉慧娘却是迟疑:“不行的,祖母病重,弟弟写了信,说得十分要紧,又怎么能耽误。”
“老人家冬天到了,身子总是有诸般不是。姑娘虽是纯孝,晚上几天,也不算什么。二公子一贯也是轻佻,说话也是夸大了些个。且难道慧娘你就不担心得罪杨公子。”熏娘如此相劝。
“他不会这样子小气,就算真这样子小气,比起祖母,只能舍下他了。”
玉慧娘嗓音轻轻的,语调却也很是坚决。
玉慧娘这样子坚决,却也是让那熏娘眉头都皱起来,眼神渐渐有些不耐,语调也是尖酸:“我也是好好的替姑娘着想,可惜姑娘自以为是,却也是并不领情,真是一旁好心肠,都是被生生作践了去。姑娘面上添了伤后,这性子也是越发古怪了。”
玉慧娘听了,面颊蓦然一丝雪色也没有,只轻轻抿紧了唇瓣,眼睛却也是透出了一丝哀伤。
她的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悲凉,也是有着说不出的自惭形秽。
甚至熏娘心里,也是有几分快意的。熏娘面容俏丽,可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美女。然而当年的玉慧娘,可是玉家第一美女,可是美貌之极的。
可是现在,这玉慧娘却也不过是个丑物。这面上既然添了这么一道伤疤,难道还能看不是?
可惜熏娘心里虽然很痛快,却又无可奈何,玉慧娘的态度居然又是极为坚决,并且怎么也不肯下船,这可是与她算计的很不一样。
说了一阵子,熏娘也是无趣,刻薄了几句,又嫌弃船上的风十分寒冷,也只这般就去了。
玉慧娘被她这般态度摆布久了,居然也是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甚至不由得去想,自己过阵子,还是去给熏娘赔不是才是。
姚雁儿却也是微微一笑,竟也是添了几分兴致。
今日自己听了这样子一番话,让姚雁儿觉得非常有趣,很有意思。
姚雁儿手指轻轻抚摸过苏尘送来的那个药瓶,天青颜色,透着几许秀润。这里面的药物,姚雁儿也是检查过了,乃是绝好的,本来也是那极好极不错的药。且这药材之中,居然也有东海改颜珠的粉末。这等珍稀之物,确实也是非常难得一见。
只是却也是不知道苏尘,究竟是为了什么,方才将这珍贵的药材拿出去给玉慧娘使用。
听闻玉慧娘与苏尘素来没有什么关联,更没有什么交情。当然也许是因为苏尘出自于义愤和不平,方才也是将这样子珍贵的药材取出来使用,并且不肯自己受到感谢。只是这可能吗?若是当真如此,苏尘倒也是个风光霁月的人了。
姚雁儿眼前不由得浮起了苏尘那温润剔透的身影,明明如此之美,可惜自己居然也仍然是隐隐不安,
不过姚雁儿虽然琢磨不透苏尘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却也是隐隐明白苏尘言下之意。
就算玉慧娘恢复了如花容貌,可是心若是残缺了,那也是不算什么。
也不过是多一个将杨昭爱到骨子里去的美妾而已,又能有什么作用。
好在今日玉慧娘并没有答应熏娘之事,既然是如此,瞧来玉慧娘也是并非无药可治。
熏娘回到了自己房中,想了想,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儿。
若是可以,她原本也是并不乐意将此事弄得这般明显。
可是谁让那个丑物,居然也拧着一颗心,如此态度强硬,一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