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二爷嘴上骂着,可腔调里却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老万在渤海湾待了这么多年了,他是狐妖的同党,我怎么不知道?行,老万的事儿咱先不说,我就问你,刚才要杀人灭口的,是不是你?”
灼尘子的气势顿时有些弱了,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朝二爷大声嚷:“你问问自己的徒弟,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两个,也是狐妖的同党!”
二爷回过头来问了我一句:“若非,你是狐妖的同党吗?”
我笑了笑:“尽听他瞎扯呢,我什么时候变成狐妖的同党了?”
废话,同党是什么意思?我和实用赶到这儿来,确实是怕迟先生出事,可老狐狸本就没错,加上这又是在渤海湾,保他在危难中不失性命,本来就是仉家人的职责,怎么到了灼尘子嘴里,我们却变成狐妖同党了?
瞎扯淡么这不是!
要真照他这么说,整个仉家都是狐妖的同党。
二爷冲我一笑,又对灼尘子说:“若非可是阴差,天生就不会说谎。”
灼尘子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怎么着的,竟然抬手指着二爷的鼻子,一脸羞怒地叫了起来:“仉侗,肯定是你,都是你安排好的!我们赤云峰到底怎么得罪仉家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二爷就将他打断了:“我安排好的?你哪只眼看出这是我安排好的了,是我安排你伤人吗,是我安排你杀人灭口吗?脑子被驴啃了你!”
这时实用也开口了:“老李,你错怪二爷了,这次的事,二爷起先并不知情。”
灼尘子又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竟然将视线转到了我身上。
我就冲着他点了点头:“二爷确实不知情。”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实用为什么不让我接二爷的电话了,对于二爷的性子,他摸得太透了,一早就料到二爷打不通我的电话,一定会上门找我,几天前实用就带着我搬出了出租屋,也是为了把二爷引到大院这边来。
不过这也是兵行险招,如果灼尘子没有在今夜前来捉妖,如果二爷提前来了,或者晚来了,实用的计策就毫无用处。
除此之外,现在的二爷、灼尘子,以及实用的种种表现,都让我感觉摸不清头脑,我倒是隐约能感觉到,在场的人似乎都在忌惮着什么,但又想不通,他们到底在忌惮啥。
灼尘子站在墙角里,眼珠连着转了好几转,也不知道他当时都琢磨了些什么,只是看到他在踟蹰片刻之后,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全都散尽了,后来就缩站在墙角里,一语不发。
二爷闷闷地吐了一口浊气,对灼尘子说:“李鸿胪,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把你今天做下的事说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吧?”
合着二爷一早就知道灼尘子的身份了,那刚才为什么还一直逼问对方的姓名?二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灼尘子只默默地站着,没有回应。
二爷又说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以后渤海湾这片地,没有你的立足地方,你要是再敢踏足这里,也别怪我不记往日情面。好,今天的事就到这,滚吧。”
灼尘子这才如获大赦似地松了口气,举步就朝店门那边走。
一看他走的方向不对,二爷两眼一瞪:“滚!”
灼尘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在原地稍作犹豫,最后还是转过头,逃命似地冲出了院门口,临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他还回过头来,朝屋子这边张望了一眼,却见二爷还狠狠地瞪着他,当即不敢停留,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灼尘子那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乐,可还没乐出来呢,二爷就甩过来一句:“回头再和你算账!”
说完,二爷又瞥了实用一眼:“还有你!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实用赶紧陪上一个笑脸,却没说什么。
二爷叹了口气,问我:“老狐狸呢?”
对了,迟先生还在屋子里头呢,刚才只顾着看二爷演戏,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不知道迟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