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这还是第一次跟魏徵说这样的话,弄得魏徵明显愣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秦浩绝对是个能臣,用聪明绝顶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但要说到气节二字确是半点也无,若摊上个暴虐昏君,他能把马屁拍的比谁都漂亮,虽有几根傲骨撑脊梁,却浑身上下滑不溜手,跟自己完全两码事,就算谏言肯定也是绕着圈的那种,指望他犯颜根本没戏。
却想不到,原来这孩子的性格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魏徵又冷哼一声,道:“所谓忠心,不是单纯的逢迎上官,太子殿下年幼喜欢出风头,做事不管不顾,你要做的应该是对其阻劝,而不是添油加醋,如此行径,和一般佞臣小人有何区别?”
秦浩寸步不让,顶撞道:“难道师父以为,我教太子做了两个月的秀,真的只是为了出风头这么简单不成?是,太子去见灾民之前是先吃了点饭,可是他坚持每日吃一顿和灾民同样的饭是真的吧!他每天帮着拉纤是作弊,有时候还会装晕倒,可是每天顶着太阳晒一个时辰以上也是真的吧!您真以为这只是少年人出风头这么简单?还有那捐款的功德碑呢?就说这乞雪,难道老百姓不是日以继日的盼着早日降雪么?”
魏徵一听,语气稍微缓和了两分,却还是冷冷地道:“不是为了出风头,还能是为了什么?”
秦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师父您学富五车,自然通晓史书,您以为,朝廷之最大动乱的根源是什么?是国本啊!!是立储啊!!!”
“如今诸皇子皆已逐渐长大,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夺嫡之争很有可能将成为我大唐朝堂分裂和斗争的最大根本!太子殿下凭什么来让其余皇子和百官绝了这心思?仅凭他年纪最大?还是凭圣人对他的宠爱?”
“父母爱幼子乃天性,万一其余诸皇子中再出个才高八斗的,深类圣人的,又当如何?我大唐开国十年,圣人与废太子就斗了十年,这其中朝廷上平添多少斗争,没有人比您更清楚。”
“我秦浩自问有几分本事,就算太子殿下终究无缘至尊,凭我的才学,向您看齐也不是难事,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大唐,为了咱们这个民族,可以多太平一些时日,可以不必在富国强兵的道路上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耽误。”
“这些话我说其实不太合适,可难道师父您真的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么?这次太子代天子巡狩四方,很有可能是十年之内最好的机会,错过这一次,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若太子能携大功,大望,加上嫡长子的身份,可能其他皇子连夺嫡的念头也产生不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