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曼陀香的药力渐在石生玉的体内化开,他对自已的身体的控制愈发微弱,神识仿佛如迷雾,渐飘离出了宝器门掌门大厅,似飘荡到了某个陌生世界,血蚊飞舞,似又有男生女相和尚,面带微笑,看着他默默诵经。
奇怪的是,到了此时此刻,他心中竟是一团平静,毫无畏惧之色,也许是化凡自觉经的作用吧。
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急矣!
已经生死尤关,朱童子和祝剑泪的性命也系在他身上。
"你若是个正人君子,那朱童子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你的事我都不屑说。"
宝器老母,脸色一变,板起面来,冷冷的一字一句念着,讥讽的意味愈发浓了:"他们的修行天资都高于你吧?当日你是怎么求到我面前的?你是怎么当上戒律堂长老的?"
座下的一众弟子和长老们,神情都变得痴傻,宝器老母为何性情突大变?
朱福和宝器老母为何突然内讧,他们都一无所知,只是变得错愕,有些资深的弟子,对朱福长老如何写成戒律堂长老的秘辛,略有耳闻,却紧闭着嘴,在这敏感时刻不敢出口透一个字。
朱福一只手撑住一个膝盖,摇晃着努力站了起来,额头的血顺着眉毛流下来,变成血泪。
他用怨毒的眼神死盯着宝器老母,咬着牙说:"不错,我是奸邪小人,那日,我受你所惑,说为何我兄长可以当戒律堂长老,我不可以?我回家后,就一掌劈死了我兄,另一掌劈死了嫂子。可是,炕上坐着个孩子,裂嘴笑着,对,就像现在这样。"朱福自已也裂嘴笑了,用手一指在那里一直傻笑的朱童子。
"他仿佛在嘲笑着我,嘲笑着我的懦弱,可是我,我突然对他下不了手,我尽力当父亲,一日日的将他抚养大,让他每日生活在阳光之下,可是我自已则生活在黑暗当中,每每见到他,我就会回想起劈死兄长那一幕。"
朱福突然又泪流满面,盯着宝器老母说:"掌门,我不如你,我作不到灭情断义,心如盤石,就请你饶了童儿吧。"
石生玉的识海中一片黑暗,没有一盏灯亮起,化凡自觉经自动运转,周围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他开始听宝器老母和朱福长老的对话,这对话将他又从迷离的幻景拉了回来。
他努力的用牙齿咬舌尖,鲜血涌了出来,满口都是,他却丝毫不觉痛疼,但神情又清醒了一分。
他想运起袖里乾坤,好将七煞玄元丹取出来,也许能解毒,但他绝望的发现,法力被封,洞府根本打不开。
斜歪在椅子上,手颤抖着,石生玉努力将手摸入青衣蟒袍中,探索着,突然手中摸着了一枚药丸,他的嘴角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这枚药丸,正是那颗废丹,烈火屠龙丹,此丹他本来是准备回宗门,想讨好灵犀仙子,让灵犀仙子交给她的母亲,玉符仙子研究的。
因为是枚废丹,所以石生玉就没有袖里乾坤将其放入洞府中,随意放在了衣袍里面,沒想今日却将它当成了救命稻草。
想也未想,石生玉举起手,颤抖着,将烈火屠龙丹,塞入了嘴角中。
宝器老母突然低下来,不去看朱福,黯然道:"罢了,罢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人才。既然你不愿意动手,那我只好自已来了。"
说罢,宝器老母,拐杖一挥,从龙头中射出来一道光,直射向朱童子胸口而来。
朱福毅然决然的挡在朱童子面前,胖胖的身子,突然挺拔了起来,从?中拿出来一面镜,抵住了那道光芒。
宝器老母一怔,即而满脸的皱纹都皱起来,举起拐杖,指向台下的众人,歇斯底里的说:"好,好,你也来和我作对,还有没有,还没有人要和我作对的,都一齐站出来。"
这叫场声如此的高亢,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掌门大厅中,显得凄凉而又具有威慑性。
宝器老母当掌门已经年长月久,虽然平时总是和眉善目得,但是总归是多年的集权,大家都坐在位置上,不敢作声。
只有朱福一个人,静静得看着宝器老母,他站在那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