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声默然地点燃了一支烟,他深吸了一口,他又象醒悟似的看了一眼阮慧,阮慧笑道:“你抽罢,我并不在意的。”她的声音温柔,这确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高远声看着她的脸,他突然间有一种感动,阮慧让他想到了她。
陈震靠在沙发背上,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一只式样老旧的手机,手机的背面粘着一只蝴蝶,他的神情黯然,看起来他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突然间他猛地摇了摇头,象是要摆脱三十年来沉淀在岁月中的往事,他道:“我们不谈她了,说说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吧。”高远声微微一笑,他在陈震身上看到了阮慧的影响力,四年前,高远声目送他离开,他不是让他去埋葬内心里的那份爱,更多的是去寻找那个一直刻在他心里的女孩。
他找到了她。
“埋葬了她之后,我留在了那个小镇,不久之后我在那里摆了一个凉粉摊子,生意还不错,摊子就在阮慧的店铺门前,她在镇上的代销店里当营业员,闲时我就到阮慧的商店里说说话,就在一星期前,我们……我们登记结了婚……”陈震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他并不想提及他们的感情发展史,他看了一眼高远声,高远声不动声色,他只是认真的听着,“……也就在那一天晚上,宋家的祠堂在一场雷雨中倒塌了。”
“宋家祠堂在当地算是一个宏伟的建筑,它座落在一座山下,不知道是宋家的哪一代人建造的,由于年久失修,房屋大都已经颓倒了,只有一间正堂和几间厢房还保存着,这座古老的祠堂在当地非常有名,导致它出名的原因很奇怪,当地人认为祠堂里有鬼,他们可以绘声绘影地告诉你祠堂里的鬼是什么样的,如同亲眼所见一般,祠堂闹鬼的说法故老相传,它本来就地处偏僻,由于这样的传说更是让人避而远之,最终导致它人迹罕至,久而久之宋家祠堂在当地人心里就形成了一种恐惧,以致于他们吓唬孩子时总是说,‘你再不听话,就把你关进宋家祠堂里去过夜!’孩子一准闭口噤声,效果很好,百试不爽。”说到正题,陈震说话顺畅了许多。
“祠堂的倒塌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由于宋家后人已经死得干干净净,而多年来附着在它身上的那种神秘让乡人感到的恐惧,所以并没有人去凭吊这座和他们相处了好几百年的遗迹,不过听到祠堂倒塌的消息,我倒是决定去看一看,阿慧也决定陪着我去……”他在不知不觉中已对阮慧换了称呼,他冲口而出,十分自然,阮慧轻轻笑了一声,她偷眼看了一下高远声,高远声依然不动声色,他听过阮慧的这个昵称,他也很喜欢这个十分亲切随和的叫法,陈震却是浑然不觉,他接着道:“到了那里,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彻底倒塌的废墟,可以说已经没有一堵完好的墙,曾经十分宏伟的一座建筑就这么毁掉了,不过这件事在小镇上算是抹去了一个恐惧的源头,我和阿慧绕着这个庞大的废墟走了一圈,我突然发现一段碎木中似乎有着甚么东西。”
“那是两段极粗的木头,宋家祠堂倒塌之前我去过,根据我的印象,那个位置应该是祠堂的正堂,我……我曾经进去过,这木头肯定不是廊柱,它呈方形,应该是主梁,木头有合抱粗,它象是承受不了多年岁月的重压而断成了两截,也许正是它的断裂导致了宋家祠堂的倒塌,引起我注意的是在一截断木中露出一小片红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让我们好奇心起,我们翻过大堆的碎砖断瓦,走近了这根折断的梁木,那一片红色是深陷在木里的甚么东西,表面好象还画着什么图案,梁木四周蠹孔遍布,这个东西却是光滑无比,这肯定不是屋梁的一部份。
“我找来一根铁钎,使劲撬开梁木,这梁木虽已被虫蛀得很厉害,但仍是结实无比,阿慧帮着我,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那东西弄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小小的箱子,它被放在屋梁镂空的一个洞里,这只箱子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肯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难道这是宋家的藏宝箱?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激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