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仰邀请呼延泽布当晚,天色刚黑,便派人去请楼起过来相陪。
却说,楼起原本并不想参加他父亲为呼延泽布举办的这场宴会。最后还是沈绮儿劝了他一句,他方才答应来人前去参加宴会。
在楼起行到房门之时,沈绮儿突然幽幽地开口叫了声“天哥”。
只此二字,已足以令楼起欣喜不已。
原来,当他二人身处大周之时,楼起并不叫楼起,而是唤作娄天。
彼时,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恩爱如意,沈绮儿从来都是叫他天哥,声声缱绻,眼神温柔。
及至楼起瞒着沈绮儿将她带到楼台之后,虽说她慢慢再次接受楼起,却从不肯再叫他一声天哥。
今晚,沈绮儿突然又叫了他一声天哥,怎不令他喜出望外。
只是,楼起在欣喜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沈绮儿那声“天哥”,分明悲伤更多一些。这令楼起渐渐感到担心起来。
于是,楼起走到门口,复又回转回来,走到沈绮儿面前,满是关切地问道:“绮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想要和我说?”
其实,沈绮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要和楼起说。
只是当她看到楼起背对着自己而去,一阵没来由的哀伤突然涌上心头,令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叫他一声“天哥”,果真就那么自然地叫出了口。
及至楼起又回到她身边,问她是不是有话想说之时,她却又觉得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话临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最终是无话可说,只能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楼起见状,反而更为担心起来,便继续追问道:“绮儿,你我之间,有话但说无妨,你不必如此犹豫为难。”
沈绮儿闻言,黯然神伤,面上却装出笑容,温柔地看着楼起,轻声细语地说道:“没有,真的没有什么为难或是难以出口的事。我只是…我只是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生活罢了。”
这次,又是楼起无言可对。
其实,楼起也想成全沈绮儿的心愿,带她回到大周去生活。可他毕竟是楼仰的儿子,是楼台的王子。
如今,他的身份已经败露,再也不是身处大周之时的娄天,又如何能够在眼下这种局势下再带着沈绮儿重回大周生活。
所以,当他听了沈绮儿的那句感慨之时,真是有种有心无力地无奈之感。
沈绮儿见了楼起为难的表情,心里也是不忍,便微笑着说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何必放在心上。”
“绮儿,我…是我对不住你,你…会不会怪我?”楼起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
沈绮儿摇了摇头,道:“不,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说到底,我也是自由之身,我若真想离开这里回到大周,知劲和巫衣离开的时候,我就会随他们一同离去,又怎会继续留在这里。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楼起听了沈琦儿的这番话,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他高兴的是,琦儿为了他甘愿留在这里。而他难过的是,他明知琦儿心里是想要回到大周去的,却不能为她做到。
“琦儿,你当真不怪我,若不是因为我的自私,以你大周公主的身份,又何必纡尊降贵在此生活。”
沈琦儿点点头,道:“真的,我从未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只是我们为身份所累,身不由己,命运如此,我又怪你作甚。”
“琦儿,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楼起心里有太多的话想对沈琦儿说,却一时语塞。
沈琦儿见状,轻轻踮起脚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双眉,而后垂下手,微笑道:“好了,快去参加宴席吧。再耽搁下去,等下你父王该不高兴了。再说了,宫人还在门外等你,让人久侯也不好。你还是快些去吧。”
沈琦儿没有叫出那句“天哥”的时候,楼起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或是不舍之处。
及至,他听到沈琦儿那伤感的语气,便忍不住忧心起来。
此时,他虽得赶去赴宴,但心里却一点都不想离开沈琦儿。
直到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