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眼看着安仲朔给自己下跪,心里难受的不行,他怎么能跪她呢,他是长辈,她是晚辈,他身居高位,她不过是一介女流。

于情不合,于理不容。

这不是比打她的脸还让她过意不去吗?

她受之有愧,真的受之有愧,她同意,同意救安岚还不行吗?

安大人,我同意。

康安安刚想说这句话,可惜慢了点儿,还没说出口,就见安仲朔伸出手掌砍向她。

他出手,她下意识的想躲开,那句话就生生的被卡在喉咙里。

临昏迷前,康安安还在想,安安,你看,你总是看错人,经历这么多事,还是傻的无可救药!你以为安仲朔的下跪是恳求,其实他是用一跪抵消内心的愧疚。

安仲朔在康安安倒地前接住了她,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眼角有泪水缓缓溢出,他抬手,拂去濡湿,仿佛拂去痛苦的痕迹。

“安安姑娘,对不起!”,安仲朔对着已然失去意识的康安安说道,说完将她抱起,缓缓的,坚定的朝前走去。

安仲朔将康安安带回府中,趁她昏迷,将一张假面覆在她的脸上,然后又给她吃了失声丸。

安仲朔曾经从安岚口中得知,君安帝喜欢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女子。

安岚是个傻孩子,他可不傻,数月前在宴请上,君安帝对九度容身边的安侍卫失了态,他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那时,他便调查得知安侍卫正是康安安,难怪他觉得安侍卫那么眼熟,原来两人是同一人。

之后,他笃定君安帝喜欢康安安,还有康安安夜闯重华宫一事,他也知道,正是这件事,让他怀疑康安安很有可能是思予皇子和未央公主的娘亲。

他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他在重华宫安插了不少眼线。

他安插眼线不为其他,只为岚儿。

岚儿在宫里,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要保证她的安全。

不过,这件事被他压了下来,他有着自己的私心——因为君安帝都保持沉默,默认岚儿是未来皇后,也默认岚儿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他又何必给自己的女儿创造阻碍呢!

既然阿冉喜欢康安安,就像他喜欢纳兰玥,阿冉是不会忍心用心爱女子的心尖血救另一个女子的,换作他,他也下不了手。

退一步讲,就算阿冉下的了手,但面对心爱女子,能不产生一丝波动吗?

而取心尖血的操作,容不得半分纰漏,并且还对医师的医术要求很高。

这世间,医术高超的人不少,偏偏他只认阿冉一个,所以,他不得不给康安安易了容,让她失了声。

他要让安安以陌生人的容貌出现在阿冉面前,等到阿冉顺利取得安安的心尖血,对自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凤君冉批完奏折,起身离开御书房,准备回重华宫,行走的路上,仰望天空,月朗星稀。

他眉宇间拢上一抹哀愁,甫一踏入宫殿内,就见伺候安岚的宫人正在来回踱步,见到凤君冉进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安岚小姐的病又犯了,刚才疼的昏了过去!”。

凤君冉闻言,瞠大双眸,飞身奔向安岚所住的偏殿。

床榻上的人儿静静地躺在那儿,脸色惨白,额上的秀发被汗水打湿,连脖颈处的衣襟都有汗湿的痕迹,可以想象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为什么不告诉朕!”,凤君冉抬手诊向安岚的脉搏,虚弱的几乎触摸不到。

“皇上,奴婢该死!本来奴婢要禀告皇上的,安岚小姐不让奴婢去!”。

宫人的话是实话,符合安岚的性子,但安岚越这样懂事,凤君冉越心疼。

他扶起安岚,输入些许真气在她体内,不多时,安岚便幽幽转醒。

“阿冉,你忙完了?”,安岚虚弱的笑笑,像朵开在洞穴中的花儿,苍白透明,弱不禁风。

安岚强装的笑意让凤君冉的眸底氲氤出雾气。

“忙完了!”,凤君冉嘴角勾起笑容,澄澈的眸定定的看着她,“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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