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闻言,站出列,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哦?林爱卿有何高见?”
林宇看了李游一眼,他何尝不知道李游的心思,李游如今当上左丞相,但他毕竟是文官一脉,自然希望楚国能暂止兵戈,修养生息。如此一来,文官的作用就会放大,武将的地位便会削弱。
治国当然还得依靠文官,难不成还得依靠只会打仗的将军吗?李游心里这点小心思如何能逃过林宇的法眼。不过李游这种想法也没什么害处,所以林宇也不责怪他。
“陛下,如今齐国新败,赵勤战死,其部下重要将领也损失惨重。齐国虽然有些底蕴,但南河关一战已经让它元气大伤,臣以为,此时出兵,便可一举歼灭齐国,以绝后患,否则等它恢复了元气,就难以对付了。陛下或许不知,齐国常驻兵力六十万,虽在南河关损失二十万左右,但其根基未坏掉,只要有优秀的将领带领,那些兵对我们楚国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李游冷笑道:“林帅未免杞人忧天了,赵勤战死之后,齐国再无人有领军大才。将军不同于士兵,培养一个将军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培养士兵,更何况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元帅?齐国十年之内,必定无法再出一个赵勤。而十年之后,我大楚兵强马壮,何愁不能灭掉齐国?又何必现在冒险去攻打齐国呢?要知道,即便我们打败了齐国,本身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其他国家坐收渔翁之利,又当如何?”
“谬论!”林宇须发倒立,怒道:“丞相此言,不过是书生之见。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齐国此次的败仗,百年难有一次,此时若不抓紧时机进攻,待他作好准备之后,拿什么去进攻?丞相莫要忘了,齐国论土地,人口,都比楚国大得多,它若是真的发展起来,其先天优势也非楚国所能比的。更何况,战争向来讲究以战养战,我们在吞并齐国之后,俘获齐国大量兵马粮草,衣甲辎重,到时候武装上自己的士卒,又何惧他国来犯?”
李游也怒了,道:“陛下曾说过,民富才能国强,国强才是兵精,民乃国之本,林元帅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可曾为百姓们想过半分?连续的战争,让他们多少人失去了亲人,让多少可以耕种的土地变得荒芜?我大楚如今刚刚平定内乱,正是予民休养生息的良机。元帅为何要舍本逐末?”
两人在朝堂上争执起来,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但却都有破绽。相对而言楚风更偏向林宇,但是李游所说的也不能不考虑。
出兵是必然的,但也不能因此不顾百姓们的死活,之前的几次大战虽然都大获全胜,但消耗的财富却也是天文数字,虽然北境这几年富裕了一些,但也并非富得流油。
楚风没有阻止两人的争吵,相反他更喜欢看见二人争吵,若是他们谁能说服对方,那自己也就不用得罪人了。不过看二人的势头,越吵越离谱,最后反而变得无理取闹起来。为了不让二人伤了和气,楚风阻止道:“二位爱卿不要再吵了,此事容我思索一番。”
两人这才停止,但却互相不对眼地瞪视着。
楚风看向方毅,问道:“方大人有没有什么意见?”
方毅思索一番,最终还是走出列,道:“臣以为,林元帅与李丞相说得都有道理。”
楚风一阵无语,心想这不是废话嘛。
方毅又道:“但臣以为,其实两个方法可以同时进行。”
“哦?如何进行?”
不止是楚风,就连林宇和李游都一起看向方毅,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高见。
“自古有王道与霸道之说,王道者,治国安民,休养生息。霸道者,陈兵百万,进取攻伐。然乱世之中,不论是王道还是霸道,终究不是统一之道,二者结合,才能成就千秋伟业。战争势必会加重百姓压力。我楚国百姓连经战祸,负担已经极重,即便是北境之民,也感觉压力大增,所以理应休养生息。但长时间的修养,势必会使得将士居安不前,兵甲陈旧废弃,战马膘肥骨软,如此一来,反而是坏事。”
“所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