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云舒的记忆中,秦家祖宅没有这么大,前堂接连几处屋子外,后处一个小花园。
现在,不仅有了莲池假山,左右两栋房包括后处那么多地,都是后来修缮时扩建的。
如此一来,就不是前头看到的三出三进这么简单,占地很大,后处更有小山坡,配上江南独有烟雨景观,另有风韵。
“大小姐,这处宅子没有人,您准备住哪?”
那么多屋子,打扫都很干净,即便没有,一些用具一应俱全。
秦云舒视线逡巡而过,看向离假山不远的那栋楼,“就那吧,去二楼瞧瞧。”
江南比齐京潮湿,一般情况,富贵人家不住底楼,二楼东侧那间屋最好。
踏上楼板,秦云舒到了东侧那间屋子,然而,屋门却是落锁的。
前堂所有屋都没有下锁,二楼西侧和中部的屋子都没有上锁,怎唯独这间?
位置最好的房间,最适合住人,却挂锁。
“大小姐,这间房是不是有特别意义,不许人住?”
除此之外,柳意想不到其他的。
秦云舒摇头,“这两栋房子,是后来扩建新盖的,就算有意义,也该是老房子。”
破旧的老屋都在前堂,只要一层,雨季一来,十分潮湿,不适合住人。
说罢,她上前一步,看着挂在屋门上的那把铜锁,挺精致也很新,刚挂上不久。
父亲不会命令下锁,很明显,有别人进了秦家祖宅,私自挂锁。
秦云舒忽而一笑,嘱咐柳意,“唤名侍卫来。”
那六个高大兵士,都是萧瑾言派来跟着她的,必是他的心腹,且各个身手不错,砸个锁无疑挠痒。
“好嘞!”
说着,柳意再次拎着两个包袱往前跑,脚还没往前迈,就被秦云舒一把拽住。
“去喊人,拎什么行李。”
淡淡一语,肩上两个包袱很快被秦云舒拿下。
“大小姐,怎能叫您拎……”
“快去。”
还没说完,就被秦云舒打断。
听出命令口吻,柳意不敢反驳,忙不迭往楼下冲。
“我一早就得了消息,说是正哥儿带女儿回家祭祖,有失远迎,是我的不对。”
响亮的妇人声传来,中气十足,透着浓浓敬意。
但听在秦云舒耳里,却不是那么舒服,能叫父亲正哥儿的,只有那些旁亲。
说白了,就是她祖父的哥哥,膝下的子孙。
如今,祖父早已归去,他哥哥也没了。
柳意也惊的停了脚步,扑面而来浓浓的胭脂水粉味,这股味,太大!
想到大小姐的命令,她也不耽搁,登登登往楼下去。
妇人渐渐走近,不一会到了秦云舒跟前。
养的珠圆玉润,手腕戴着大金镯子,挂在脖子上的金链子又粗又亮,浑身上下都戴金,闪闪发光,贵气的很。
同样,十分俗气。
闻到那股胭脂浓味,秦云舒眉头拧起,出于礼貌没有后退,“你是?”
妇人唇角立即扬起,笑了起来,脸上的褶皱带起胭脂,粉都浮层了。
“舒丫头不认识我,正常,你上次来还是五岁呢,我抱过你,还给你买糖葫芦呢!”
上来就提五岁时候的事,她真不记得。
“哎呀,我是你婶婶,正哥儿和我家大山是堂兄。”
从曾祖父算起,秦家总共三系,两个儿子,秦云舒的祖父和另一位亲兄弟。
渐渐的,到了下一代,祖父膝下两字,父亲秦正,二叔秦衡。
祖父是书生,起的名没有那么乡土。
而他兄弟,老实巴交的农人,以种田为生,养儿防老,生了好多。
眼前这位婶婶,她夫君大山,就是其中一个儿子。
和这些人的关系,其实不好,父亲上京,只有二叔在家中,那些人知道他家穷,一个个避之不及。
就算房子被雨水浸湿腐蚀,要塌了,那些人也舍不得借一个铜板。
直到后来,父亲在京中有了出息,更娶了姜家女儿,青云直上,成了现在模样。
这些人,忙不迭上来巴结。
秦云舒不记得这些旁亲,但不影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