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雪儿又……,如果不是她时常教导,以姜家大局为重,万不可随意择人。
雪儿岂会?远嫁周国,那周皇室,能是什么好地方?
思及此,姜老夫人叹气,唯瞧着眼前的外孙女,才平缓几分。
“我现在,只有你和铠儿了。”
眸中沉淀岁月,悠远又沉重。
秦云舒扬手,在姜老夫人肩上轻轻拍着,“怎么只有我和堂哥呢?你还有大舅,大舅母。他们,不都很孝顺你吗?”
说罢,她又笑道,“你这么说,回了京城,我要去找大舅。说他,忙着刑部,也不陪陪老人家。”
玩笑话罢了,但姜老夫人听了,十分受用,更觉的,这么贴心的外孙女,为什么被自己冷落?
到底,是她没看开,说白了,眼瞎。
“舒儿,你可怨外婆?真心话。”
姜老夫人面色凝了几分,手却依旧握住外孙女。
若是违心话,秦云舒必定乖巧回话,但现在,她不知如何回答。
说不怨,怎么可能?母亲的死,大舅和父亲连年疏离,两府关系形同冷漠,就算现在缓和,这些事也如板子钉下。
“我知道,你怨。等我西归的那天,我去找婉儿,向她赔罪。”
秦云舒抿唇,不似刚才那般笑,平静回道,“外婆,你对她有养育之恩。别人不好说,但母亲,我敢肯定,她从未怨你。”
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在她心中的印象,永远停留在迎春花旁,低头观赏的侧影。
这也是为何,她喜欢腊梅,又喜欢迎春花的原因。
只因母亲说过,无所畏惧,恣意生长。
“外婆,不说这些了,今日是兰夫人寿辰,咱们该喜庆点,您准备什么礼了?”
姜老夫人并非一品诰命,即便谢兰比她年岁小,但到了正式场合,姜老夫人仍要尊称一声兰夫人。
“兰夫人喜玲花,现在这时节,不能种,等来年开春才行。我带了一盒种子,这种子请人开过光,寓意吉祥。”
谢兰,夫婿早亡,到夫家家业不小,娘家更不小。
所以,谢兰真不缺什么,若以贵重相提,最多放置杂屋,一些感兴趣的小玩意,很可能留下。
“这东西不错,我准备了寿星绣物。”
秦云舒笑着回道,而后掀开帘子,瞧瞧走到哪了。
此时,天还是黑的,等天些微薄亮,又行了一炷香时辰,到那时,恰巧辰时一刻。
不算早,但也不晚,刚刚好。
“定北侯夫人,姜老夫人到!”
负责报礼的小厮接过拜帖,瞧着府邸名,更加恭敬。
府内大管事立即赶来,请秦云舒和姜老夫人进去。
寿礼由跟在后头的小八拎着,其余兵士拉了马车到马厩,在后院等候。
“定北侯夫人真气派,人家都是丫鬟,要不然侍卫,她带了八个士兵,各个威风不已。”
“那些兵往那一站,谁敢凑她面前去?”
几个闺秀扬起帕子,遮着半张脸,低声议论着,一双眼睛不离秦云舒片刻。
只因那等身姿,出众非凡,特别是红色披风,质地上等,颜色鲜亮,衬的人纤细有致。
随意一站,泱泱人群中,第一眼注意的,就是她。
秦云舒扶着姜老夫人,随管事朝前走。
府内张灯结彩,大红寿字贴于门窗,就连树干,也用红绳绑了几圈。
府邸不大,胜在淡雅宜人,亭台楼阁穿立其间,园子中的花都很普通,但修剪护养的很好。
“二位等待,容我去通禀。”
距离正厅不远处,秦云舒和姜老夫人停下,管事躬身行礼,随后禀告。
姜老夫人视线逡巡而过,最终落在厅门旁的嬷嬷身上,低语道,“可是皇后来了?”
秦云舒相继望去,而后点头,“确是。”
那位嬷嬷,就是在椒房殿当值的那位,伴在谢蔓儿左右。
皇后出自谢家,是谢家最得宠的小姐,现今姑姑寿辰,过来贺寿也在理。
但挺着肚子,不是出宫那么简单,马车一个时辰,颠簸了些。
静静等待时,恭敬的侍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