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知臣,臣知君。”这七个字,深深地打动了秦王荡。甘茂为他做的一切,即刻涌于心扉。秦王荡深沉地双眸注视着竹简上‘息壤’二字。就好像甘茂站在他面前,用怨恨地眼神看着他,询问道,“王上,你忘了那日息壤之盟吗?”
秦王荡答道:“寡人莫敢忘。”
甘茂道:“王上可还记得,息壤之盟说了什么。”
“不破宜阳,不定三川,不通周室,以观九鼎。寡人绝不撤兵。”秦王荡回想起那日的豪情壮语,精神抖擞。臣,不负君;君,岂能负臣。‘息壤’二字,也让秦王荡重新找回了自己。
翌日,秦王荡在朝堂上宣布,不破宜阳,绝不退兵。
众大臣闻言,大惊道:“王上…”
秦王荡截断道:“诸位,休要多说。寡人心意已定,不破宜阳,不通周室,不观九鼎,绝不罢兵。”
赢疾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让王上更改了撤军的主张,问道:“王上是否已经有了离间韩楚的计策。”
“韩楚因利,勉强走到一块。寡人就用更大的利,诱惑楚王。”秦王荡道:“先王两次欺楚,寡人也打算欺骗一下楚王。”
“王上打算如何欺楚。”
“楚王不是觊觎汉中之地吗?”
“王上是打算以汉中为饵。”
“不错。寡人以汉中为饵,离间楚韩。不仅如此,寡人还要楚国帮我们攻韩。”
“楚国会上当吗?”
“楚王的性子,诸侯皆知。”秦王荡指着殿中一老将道:“冯章老将军,你辛苦一趟,出使楚国。”
冯章拱手道:“喏。”
秦王荡又道:“乌获。寡人以你为将,率十万大军支援甘茂,继续攻打韩国。”
“喏。”
赢疾道:“王上,臣愿意领军攻韩。”
秦王荡道:“叔父,秦国的事情太多,寡人还需要你辅佐。秦国离不开你,寡人也离不开你。”
赢疾闻言,内心一怔。他心里明白,王上是不想让他领兵,才故意说了这些话。
乌获道:“右相放心,臣不破韩国,绝不归来。”
赢疾听到右相两个字,感觉有点扎耳,“我就是太相信了,才导致不归谷惨败,伐赵大业落空的。”
乌获是个粗鲁的汉子,被赢疾话语一激。蹭的一下,火气上涌。
秦王荡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乌获,你可不要让寡人失望。”
乌获眼神瞥了一眼赢疾,有意提高声调道:“喏。”
赢疾见王上宁可任用一个粗鲁的汉子为将,也不愿意启用他。内心是无比的酸痛和失望。也许,秦王荡真的认为他老了,不能总理朝政,领军攻伐。秦王荡也瞧出了赢疾心中的不痛快,软语道:“叔父,攻伐之事,就让他们去做。我们就在咸阳静候佳音。”
......
冯章携带财宝前往楚国,来到郢都面见楚王。
楚王问道:“秦王可好。”
冯章答道,“吾王甚好。”
“秦使这次来我楚国是为何事。”
“结盟而来。”
楚王冷声道:“寡人记得秦国答应归还楚国土地,这件事,好像还没有实现吧!”
面对楚王问责,冯章也不慌乱,“先王甍逝,秦国内外交困,一团乱局。先有韩、魏、齐、楚、越五国会葬;后有巴蜀叛乱,义渠寇边。随后,张仪等魏臣乱国。吾王忙于处理国事,不能交割土地,归还楚国。”
昭阳冷笑道:“秦国破了五国,平定巴蜀,横扫义渠,驱逐张仪等魏臣。楚国也不见秦王有意归还土地之意。”
“我不是奉吾王之命来了吗?”
“你为何而来,我岂能不知。”
“令尹,你可不要误会。”冯章道:“吾王是带有诚意的。”
楚王问道:“什么诚意。”
“吾王让我携带财宝前来就是为了弥补楚国。”
“你的意思是寡人理解错了。”
“楚王英明神武,天纵之姿,岂会错。吾王常常在朝堂说王上的丰功伟绩。”
“秦王是在取笑寡人还差不多。”
“我以国祚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