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铁柱揉了被这亲叔叔踹了一脚的屁股,笑嘻嘻地把徐广田给送回家去了。
等到他回家时,他媳妇林月娥难得殷勤地给了他端了水洗手。
徐铁柱当做看不到自家媳妇忐忑的眼神,洗了手随便擦了擦,端起碗吃饭,累了一天饿死了。
林月娥看他吃了半饱,小心翼翼地问他:“孩子他爸,我娘家遭了灾,连公粮都欠着没交。我,我想给娘家送点粮食回去,成不成?”
林月娥娘家是红旗村的,地里产出的那些粮食压根捱不到夏收时,估计还得靠国家发下救济粮才能勉强度日。
那边除了试验田的收成还能看得过眼之外,其他的减产得十分厉害,不至于颗粒无收,但收成锐减六七成是真的。
这么一来,他们红旗村大队连公粮都交不起。毕竟,他们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总不能不给他们留活路。
公社那边派了干部去视察,发现情况属实,没法子只能给他们红旗村大队记了欠账,还得想办法给他们调救济粮。
徐铁柱亲自跑到红旗村看过了,听到自家媳妇的要求倒是没拒绝,只问她要送多少:“你打算送多少回去?”
“你是一家之主,你让送多少,我就送多少回去。我全听你的。”
同床共枕十来年,林月娥早已摸透了枕边人的性子,她很清楚该怎么说能让徐铁柱心情舒畅,她又能达到目的。
徐铁柱头也不抬,一边夹菜一边说道:“那成,等明儿个我有空,再给你搬过去。”
“诶!”
林月娥很高兴地应了,晚上还端了水要帮徐铁柱洗澡,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明儿好多给她娘家送些粮食回去。
徐铁柱嘴上说她“老夫老妻还搞这一套”,实际上很享受自家媳妇的“伺候”。
徐铁柱家是这般,盛家同样在商量粮食的问题。
吃过晚饭,盛利在饭桌上把他盘算好久的决定说出来:“我打算给建军他们寄大白米过去。”
盛爱国最先开口,张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爸,邮局让寄粮食吗?会不会有人使坏偷了去?回头跟我们说路上丢了?”
小少年脸皱得跟树皮似的,看他那苦瓜脸,坐在他身旁的盛夏手痒痒,上手掐了把。
嘿,她哥最近吃得不错,脸色红润不说,皮肤还挺细滑的。
被掐了把脸的小少年拽住盛夏使坏的手,正儿八经地说道:“妹妹,你别捣乱!我在跟爸商量正事呢。”
盛夏半点不担心,还用她另一只自由的手又掐了她哥的脸:“嘻嘻,哥哥别担心啦,咱们寄过去的粮食肯定能一粒不少地送到建军哥那。你可别忘了,贺伟叔是团长呢,给他寄的包裹,没人敢打坏主意的。”
军人在这年代特别受尊敬,但凡是遇到困难时,一看到解放军在场,大家伙的心就放下大半!
况且他们这包裹是寄往军区去的,遇到的检查多是多,但那些人的胆子没那么大,敢动坏主意在那些军人的包裹上。
盛爱国听到盛夏这么说,不再有任何的担心,他家妹妹是小福星,一说一个准。
盛利同样如此,他将视线转移到李香香身上,话中有话:“孩子他妈,你说我们寄多少过去合适?”
李香香不答反问:“咱们把粮藏哪里合适?”
比起给贺家寄多少粮食,他们把分到的粮食藏哪里更重要,藏好了想分几次给贺家寄去都没有问题。
但要是藏不好,等陈家村那些“土匪强盗”上门来抢粮,他们家人丁单薄,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又是强盗性子,就她跟盛利两个是肯定扛不住他们的攻击。
再加上,他们家位置偏僻,附近没几家人的。
真要有人上门抢粮,他们喊破天都不一定有人听得到,前来帮忙。
以她对那些人的了解,要是让那些人看到了他们家的粮食,压根不会管他们的死活,能一粒不剩全抢走!
盛利听出了妻子话里的不忿,眼里夹着歉意地看着她:“我跟满仓他们商量好了,请他们来帮忙,把家里的粮全搬到我们先前藏粮的地方去。今晚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