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呼喝声就在店里不远处响起,让高道乾不由一怔,高道乾本能地倏地拧身撤步转过身来,一双手早已握紧,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店中伙计一脸不屑,一边向柜台方向走来,一边口中嘟囔着什么。因为店中人声嘈杂,高道乾没听清伙计在说什么。
再看伙计刚刚离开的那一桌,坐着五人,一个老者和一个背对着高道乾的青年,其余三人都是年纪在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对着高道乾的是一个皂袍扎巾面色憔悴的老者,此刻涨红的脸上又羞又愤,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而在伙计身后的那个青年却倏地起身,转过身时高道乾才看清,这背影看着好似青年的男子,竟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粗眉大眼骨骼粗壮的半大孩子,此刻那孩子怒目圆睁,一伸手从背后抓住伙计衣领只一拧,早将伙计扭转身,不待伙计挣扎,劈面一拳狠狠打在伙计脸上,那伙计惨叫一声直跌出来,被高道乾伸手托住才没倒下,不过那伙计已是双手捂脸痛的弯下身摇摇欲倒。
那半大孩子还不罢休,几步抢过来挥拳还要痛殴那伙计。
眼看少年拳头带着劲风击来,高道乾急忙抢上一步伸臂格开少年这一拳,只是这一格让高道乾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少年看似不十分粗壮,可劲力却奇大,两人手臂相撞竟然发出“嘣”地一声闷响,少年身子一摇后退一步方才站稳,高道乾也是一晃,正想着开口劝解,不想那少年竟好似遇到对手有些兴奋,舍了伙计,低吼一声挥拳冲向高道乾。
高道乾无奈,只好松开托住伙计的右手,任凭伙计瘫倒在地。
店里地方狭小,身后就是柜台,退无可退,可高道乾又不想出手伤了这不明来由的霸道少年,只得上前一步迎向少年,左臂一伸早已搭住少年再次挥来的右腕,一缠一引,少年收不住劲力身体顿时前倾,被高道乾就势抢进身前,右手隔开少年左臂右肩猛然一抖,正撞在少年胸口,少年被撞的连退三步才止住身。只是不想,被高道乾一肩撞开的少年斗意更盛,喝了一声又要上前撕斗,却被紧追过来的老者一把拉住。
跟在高道乾身后的郑烈,见高道乾与人撕斗,早丢了手中的肉饼,吼了一声也冲过来,自是被高道乾拦下。
刚才这一番打斗,分明就是倏忽间的事情,可却让那一直跟在张振身后的肉饼铺掌柜脸色苍白,再看倒在地上被少年那一拳打的皮开肉绽,满脸是血呻吟不停的伙计,掌柜的更是感觉手脚发凉,差着声喊人报官,一个机灵的伙计几步窜到门口就要出去,却被高道乾抢上一步抓着衣领扔了回来。
还是张振见过场面,看着都惊慌起身的众多食客,张振沉声喊道:“众位客官,出了一点小误会,扰了诸位食性,张某给大家赔礼了,还请诸位客官稍安勿躁。”
张振又吩咐人,把受伤的伙计扶到后面抓紧找郎中医治。
一众客人听张振这一喊,再见双方已经停止打斗,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拉住少年的老者见场面平静下来,对着那犹自看着高道乾跃跃欲试的少年低声呵斥了几句,这才转身谢过高道乾和张振。
张振虽然面色平静,可心里还是恼怒少年出手伤人,对那老者连声道歉就是不发一言,眼见着那少年火气又窜上来,高道乾急忙询问老者为了何事和伙计动手,老者这才满脸愧色地述说起经过。
原来,这老者姓李名同,乃是枣阳军一个指挥使,早年跟随京湖制置使赵方,三年前赵方死后,又跟随赵方之子赵葵。只是这赵葵年前改任泸州通判,枣阳军由他人统领,一干旧将皆不得志。
李同年老,更被弃置不用,无奈之下就自请了一个枣阳军临安留守的职务,想在临安就此养老。
南宋时,京外各军均在临安设有留守,就如后世各省驻京办一般,专司接待本军来京人员以及办理本军和朝廷各部一应事项。
李同并没有家眷,离开枣阳军中时,便带着这几个收养的军中遗孤前来临安。赵方平日清廉,李同更没什么积蓄,这一次长途跋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