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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劳四哥用心,只是此事切不可伤及无辜。”
“五弟把心放在肚子里,损阴德的事四哥省得,不会去做。”
‘发力过猛了么?’
王忠德走后,王星平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本只是打算整治一下崔八顺便拿回属于自家的银子,现在倒好,崔八直接‘自缢’了,银子更是没看见,似乎还平白得罪了一干胥吏们。不过对于胥吏做下的事情,王星平却不担心,崔八之死,不管是不是徐国器所谓,跟他多半也脱不了干系,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想要崔八去死的人很多,这中间有‘敌人’,更有‘朋友’。杀人者这次看似占了先机,钻的是衙中没有准备的空子,但正因为如此也露出了马脚。
王星平不知在后世的媒体上看过多少这样的例子,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原本只是作奸犯科,真要败露了,拉上几个替死鬼,再舍了大半的身家,绝不至于丢掉性命。但就是将这身家看得太重,鬼使神差的想要杀人灭口,此事既然必须会有帮手,了然内情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要知道从来就没有几个人的秘密,光是相互猜忌便能让人受不住煎熬再去做些蠢事,而要让这些黑了心的胥吏们再做蠢事,又实在是简单了。
只有一副鱼饵,原本是要钓小鱼,没想到连大鱼也一起上了钩,甚至都不用催促,王星平还在县城中一天,便会逼得这帮人不得不去做错。
…………
天青色的汝窑瓷盏端在手中,清澈的茶汤让早起的疲乏消去了不少,闭着眼睛好生感受了一番口中的香稪气息,陈副使好一阵才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
“事情可还没完呢。”
“先生说的什么事?”王星平明知故问的笑道,这两日他与这位副使老爷益发的亲近,加上做事又乖巧,更有共同的利益驱使,陈黉生私下已经将他当作后生子侄对待了。
“昨夜徐国器偷偷往县衙中搬了五个大箱,说是移库。”陈黉生鼻中轻哼了一声,“深更半夜移库老夫还是头回听说。”
“是为了黄册的事情?”私下里王星平并不吝于表现自己的机谋才智,徐国器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朝衙门里搬箱子,箱子里究竟是些什么也不用多言,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手笔大了些,不过也是狗急跳墙吧。”
其实要说徐国器擅改黄册还真是冤枉,人家根本就没改,原本就是为了帮请托之人避税的。是以去年报到府、道乃至户部的那一份中多半也是没有注名交割的,当然,要说他故意为之也可,要说他无意疏忽也还说得过去,找个手下书吏,许些好处出来顶罪,自己受些责罚也就过去了。不过难的是有人盯着案子,自己平日于府库中做下的手脚可多,眼下也就只有舍去家财先填补了亏空。这一节连几个亲信都没有全部交底,实在是担心有人怕担干系选择铤而走险。
“整整五箱的银钱,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徐老儿的面目,小小的遵义城倒是如此的能够藏污纳垢。”
“此事刘令当知道才是。”
“知道又能如何,如今他们是同船渡江,县衙的户房吏目出了事,若是他亲自惩治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老夫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如何肯甘心做蜡。”
“再说了,后年的外察刘人表还想考满放一任知府,上下打点早就花出去了不少本钱,怎么样也要拼上一拼的,就算他不想,杜天培也要逼他硬顶,湖广同乡可从没把道厅的官人们放在眼中。”
本朝官员以京官、外官职司不同,有京察、外察之分,外察每三年一次。自太祖时定以辰、戌、丑、未年为外官入京朝觐之年,察典随之,故又作朝觐考察,后沿为定制,届时都是由吏部会同都察院考察外任官员。
朝廷规定官员三年一考察,三考考满,虽然考察之后的去处已经打点停当,但是既然无有卓异功劳,这时间还是要熬满的,但若是在此期间出了什么大案要案,难免就会被扣上个用人不谨、罢软无为的评语,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