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程并不想置身于这种纷乱的事件当中，只是如今却也不得不应，只得停下脚步，转身，颔首，“郡主安好。”
沈韶与她相隔一丈远，见她毫无丝毫惧意，清雅容颜依旧平静似水，不禁笑道，“姑娘可还好？”
“承蒙郡主关怀。”明程恭敬有礼地回道。
沈韶难测的目光从溪流上扫视而过后，才再次缓缓落在她身上，打量，审视，还带了点琢磨。
她不说话，明程也未有主动说话，两人一个看着对方，一个看着脚下。
许久后，沈韶率先朗然一笑，“我许久未曾进京，看姑娘的打扮该是这京中贵家小姐，听闻京城美食美景都颇具风格，不知姑娘可否做我的说书人，陪我在这园子里走一走，带我了解一下着京中的风土人情？”
明程有些吃惊，还未答允，只见沈韶便走了过来，挽起她的衣袖，笑道，“姑娘，请吧。”
六部主司并不识明程，见沈韶已经钦定人选，也不好再跟着，只得拱手行礼，然后退到另一边。
“姑娘刚刚是故意的吧？”沈韶笑道，“今日前来慕容府的人里，除了那个濮阳小姐，想来都不会蠢到率先挑起事端，得罪靖州，姑娘刚刚故意激怒那位濮阳小姐，这招引蛇出洞还真是高明啊。”
明程并不否认，只道，“这世上所有事情有因才有果，我不过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既然慕容魏给她下了这个套，她如今便还在这位未来的夫人身上，也算公平。
三人走了几步，明程便将手微微抽出，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也走了，郡主自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朝另一边走去。
“王妃要装到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凝曲心中一惊，背后的冷汗一阵阵冒着，却见身旁之人好像并不意外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一般，依旧面色无澜。
沈韶慢慢走近，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明程，步伐轻盈却缓慢，双目则是一种诡异的专注。
“我认得你。”
沈韶不紧不慢地说道，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你不奇怪？”
明程微微整理裙衫，同样不紧不慢，“郡主慧眼，自然不奇怪。”
话音落，沈韶爽然一笑，方才那眼里的打量琢磨开始变得悠远儿安宁，“三年前，豫王府设宴，是你帮我换了那杯芒叶茶。”
明程一愣，万万没想到她说的竟是这个。
“那个时候我和允煦的婚约还未解除呢，那位叶樱小姐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害我了，多亏有你，不然我堂堂靖州郡主可是要闹大笑话了。”沈韶回忆道，看了看明程，朝她道谢，“这么多年，是我欠你一句谢谢，现在算是还清了。”
明程摇了摇头，浅声道，“靖州饮食生僻，食无芒子，天下知晓，不过举手之劳，郡主不必多礼。”
“不，可并不是举手之劳。”沈韶慢慢走近那溪边，微微叹了口气，“当时见你眉心紧蹙，眼睛里的愁绪万千仿若一个死结一般，可见你那时的境遇并不好，可即便如此，你却还救了我这个陌生人。”
明程抬头，明眸下倒映出一片碧云澄澈，“郡主不必挂怀，便当是我这个落魄官家的女儿想来讨好靖州吧。”
沈韶笑，“我的谢意也表了，如今是否该是王妃向我道歉了呢。”
她是在说萧珩娶自己的事吗？
可跟她又什么关系？
“郡主所言若是三年前与豫王殿下的这桩婚事，想来该道歉的该是豫王殿下。”
明程淡淡地回道，双眸下平静漠然，毫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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