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无力地瘫坐在靠椅上,仿佛全身气血都被抽空,像是连续通宵之后的双眼充斥着血丝,脸色苍白。
“越是狂妄自大的人,越是害怕死亡吧?”
恍惚之间,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声音似远似近,似乎是在耳边又像是在遥远的天际。
“是您吗?”陈烨想站起来说话,只是全身瘫软无力。
他分不清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有人真实的在耳边呢喃。只是如果这个时候那尊神祇能够出现,能够解答他的疑惑,那自己才能够安得下心来。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那些想法那一位是否知道,但是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会放低姿态,表达出自己应当的地位之差。在这之前的自己还是太过幼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一位赐予的。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无声之中,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将陈烨吓得脸色苍白浑身一颤,如果不是椅子上还有靠背,他已经跌落在地板上了。
是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有人给他拨来电话。
陈烨犹豫地伸手,慢慢探过去。
清脆的手机铃声还在跳动,在陈烨看来这个音乐像是一把死神手中催命的镰刀,又像是落水者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的手终于触碰到了手机,崭新的八屏幕上亮着的名字是唐晓。
陈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地,不管刚才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至少现在自己需要面对的只是女朋友而已。
如果真是那样,那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吧?以后的事情就让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死神的镰刀还没有搭在自己的脖颈前,还不用担心得那么久远。
“喂……”陈烨接通了电话,似是大病初愈之人的获救语气,“晓晓……”
…
“越是狂妄自大的人,越是害怕死亡吧?”
阿修蹲在陈烨身前的书桌上,双手手肘靠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烨,白色羽翼在身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眼中尽是不屑与鄙夷。
陈烨的意识里呢喃着,“是您吗……”
阿修把陈烨的意识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随地连接自己与陈烨的意识之海,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已经渗透到这个程度了嘛?”阿修翘起左边嘴角,虽然像是个笑容只不过表达出来的更像是无尽的嘲讽,“那根钢笔你确实是应该扔了啊,不然你都没机会体验这人世间无法经历的恐惧了。”
在阿修看来,人世间最极致的恐惧,无非就是对黑暗中的未知,以及将死之人的绝望。而陈烨现在,就像一个身处黑暗之中的将死之人,煎熬瞬息而来又无声离去。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思想混杂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死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是说陈烨最后就一定会死于非命,只是阿修觉得,如果一个人变得麻木,丢失了理智,那这个人与一头发狂的野兽也没有区别了。
而陈烨心里那堵隔绝正负的墙上堆叠起来的砖头已经被一块一块的抽离,甚至已经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成块掉落的状态。总有一天,内容物会全部混杂在一起,到那个时候的陈烨,没有善恶,没有理智,亦没有人性可言。
如果一个人的本性是正,那么就算被拿去了那一部分,也不会造成太多的扭曲。而陈烨不仅仅是心性不稳,而是漠视了尼禄的劝诫,一个连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不,是神。连他都能无视,那这个人注定了不会走太远。
也许是贫穷的生活让他迫不及待一步登天,也许是短浅的目光限制了他的脑回路,但是这些都不是阿修应该去在意的,他只知道,这种人最后有什么下场都是活该,仅此。
阿修在网上看过一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句话在阿修看来有点浮夸也有点装,但是他并不否认其中叙说的意义。
如果依靠外力爬上了某个位置,本身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那注定是要重新回到最下层的。
阿修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