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等等我。 ”
大光子拂去头脸的积雪,快步跟吕大山。
吕大山回头怒道:
“滚蛋,你个兔崽子老跟着我干嘛?”
从吕大山的话可以听出,大光子和他并非同路。
事实,大光子从今天下午起,一直跟着他,如影附形,寸步不离。
吕大山早已经被侄子的盯梢弄得不厌其烦。
大光子委屈道:
“这大冷的天,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喝西北风啊,还不是爷爷和俺爹怕你干蠢事。”
“快滚回你家喝口热汤暖和一下,老子没事。”
吕大山双手笼在袖口,佝偻着身子隅隅前行。
语气虽然严厉,但仍透着一股对晚辈的疼惜。
“大伯,你还去哪儿?”
大光子裹了裹棉袄急忙追去。
“老子回家!”
吕大山没好气道。
大光子惊讶的问道:
“不进去了?”
“你姐夫没在家,我去干嘛?等那兔崽子回来,老子再和他算账。”
吕大山恨恨说完,加快了脚步。
姐夫?
大光子怔怔的站住,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说明大伯还把齐晖当作女婿,心病只在柳胜男身。
不过大光子清楚,按照大伯的脾气,这注定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脸皮这种东西薄如纸,越是老百姓,越怕有人把它戳破撕烂。
等姐夫回来,还不知道又会引发什么样的战争。
唉,明天事明天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家喝碗热汤。
今天跟着大伯跑了一下午,晚又在柴垛旁潜伏了一个多钟头,大光子骨头缝都冻僵了。
不过这个消息,还要及时通报给姐夫。
吕大山垂头丧气的回到家。
小莲娘一看他回来了,急忙迎前去,帮他拂去身的雪花。
小莲爷爷坐在八仙桌旁,开口问道:
“小莲还不肯回来?”
吕大山蹲到火炉旁边,掏出烟点,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没进去,齐晖那个兔崽子没回来,我个大老爷们不好面对柳胜男。”
“大光子呢?”
“我让他回家了。”
小莲爷爷叹口气,说道:
“大山,我知道你脸皮薄,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要往前看,要怪也得怪你给小莲灌得坏脾气。”
“你……”
吕大山白了老人一眼,眼角余光看到老爷子攥在手的拐棍,终究没敢分辨。
赌气的扭过头,心却恨恨在想。
这个时候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了?
小莲小时候,我一厉害她,您老人家的拐棍没头没脸的往我身抡。
四、五十岁的人,被您追着满村乱跑,这个时候怎么不说了?
吕大山低下头,狠狠抽了两口烟。
小莲爷爷起身,用那根酸枣木的拐棍狠狠在地顿了两下,说道:
“早歇着吧,我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个犟驴我管不了,但你要敢把我孙女逼出个三长两短,老子和你拼命。”
看着老人进了里屋,吕大山还是低头抽闷烟。
小莲娘给他端过来一碗热茶,说道:
“快暖暖身子,咱爹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有人给咱养老送终不行了。”
吕大山几口喝完热茶,这才觉得身暖和了一些。
他瞪着眼睛说道:
“头发长见识短,明天你去把柳胜男赶走。”
“我?”小莲娘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怎么说?”
“怎么说?”
吕大山脸色阴沉。
“耍泼,打滚,为了咱女儿的幸福,你用什么办法都行,只要那个女人不在咱凤鸣村,我眼不见心不烦。”
小莲娘叹口气。
“好吧,当家的,早点炕歇着吧。”
小莲和柳胜男吃完饭后,收拾干净,也早早炕,依偎在一起聊天。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火炕烧的滚烫,房间里温暖如春。
其实更形象的喻,应该是春光如画。
小莲摊开手脚,曲线动人的柔媚身躯伸张成一个夸张的大字,把头枕在柳胜男身,惬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