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负手而立,在看桃花,背影孤绝料峭,玄衫清冷厚重。
我花痴一般对着背影流口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背影了,好看的不像话。
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团肥嫩的雪,在那人身后,使劲扑腾着翅膀。听到扑腾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我吓的猛吞掉正流了一半的口水,险些呛个半死。
奶奶的,怎么会是慕千尘?
这混蛋真是无处不在处处在。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将我直接从梦里吓醒,等我清醒了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柴草铺上。
我又缓缓坐下,使劲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发现记忆有些断片,努力回忆了一番,终于把昨晚发生的事一截一截勉强粘到了一起。
咦,慕千尘呢?
他不是说会一直陪我么?
这个骗子?一定是将我哄睡着后不愿意在这肮脏的牢房中呆,早早就走了。
混蛋,还说甚么没有我,他活着没有意义。
我师父常说,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
真叫师父给说对了。我特么还傻乎乎的感动了好久,睡了一觉醒来,竟发现全是瞎扯蛋。
辛亏没有相信他真的会救我出去。
可……师兄师姐们为甚么还没有来救我?
我心惊胆战,抱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将耳朵紧紧贴在牢门上,听了许久,却听不到丝毫的动静。
一瞬间,所有不详的预感像潮水一般涌来。
会不会……南师姐没能赶到宗里?或者……师兄师姐们在来的路上出了意外?再或者,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天牢外,却在闯天牢时被捕了……
不对,潜意识里总觉得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甚么,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师父一手□□出来的人,我十分了解,别说劫天牢,就是从守卫更森严的皇宫内苑取甚么东西,都如探囊取物,反手折枝。
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蓦然间,像一道闪电当头劈下,劈的我身形剧烈晃了几晃,劈的我胸口陡然剧痛,内血翻涌,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谁能想到,和我拜过天地,祭了宗祠,成了我夫君的那个人,竟为了一己私欲,出卖我,将我至于死地?
直到这一刻,我才想通,他为甚么夜闯天牢来看我,为甚么同我说那些感人的话,却原来都是假惺惺,就为了骗走情报,助他上位。
果然没错,一点都没错,这些当官的,全是狼心狗肺、阴险狡诈之辈。
怪我放松了警惕,不曾提防,不该争一时之气,将师兄师姐劫牢之事告诉他,更怪我明明起了疑心,却没有坚定意志,让那只死肥鸟带着情报离开。
我真特么后悔啊,后悔的只想锤烂自己的胸口。
牢房里的光线慢慢亮了起来,有一丝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进来,像一面镜子,牢房中污秽的尘埃再也无处遁形,被阳光一照,清晰刺眼。
我捂着痉挛的胃,顺着墙壁跌坐到潮湿冰冷的地上,痛的脸都扭曲了。
每次,每次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我都能化险为夷,保住性命。
可是这次,我怕是……死定了。
除非天王老子下凡,出手救我……
想到这里,我有些恨起师父那个死鬼来,我就要做短头鬼了,他却在外面逍遥快活,不亦乐乎。
他若能赶来救我,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死了。
我真的不想死啊,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啊。
我还要看着姐姐当选皇妃,得偿所愿呢。
要给我爹养老送终,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呢。
还要看着清平娶妻生子,我连礼物都早早备好藏在了箱子底,我不能没有机会给他啊。
我还要亲手杀了慕千尘,亲手烧了将军府。
还要将那该死的温仪公主碎尸万段,将那该死的老太婆用□□毒哑。
……
“喂,喂,吃饭了!”
我咬着嘴唇,忍着哭,道:“不吃了,饿晕了一会杀头不怕疼。”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