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半听将这些说完,枭桀眯起了眸子,随即缓缓睁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镜渊?”
半听被他看的毛毛的,但是任然故作镇静的重重点头。
枭桀却勾起了嘴角,笑意令半听的脸上有些火烧一般,随后就听他说了一句半听摸不着头脑的话。
“那个镜渊,舍得放你出来?”
枭桀说着,嘴角噙着魅惑的笑。
半听怔上一怔,她觉得枭桀这话是说错了吧!
舍得?什么叫舍得,应该用“甘心”才更合适吧!
苦苦寻找了两百年的引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就这样被逃了,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当然不甘心,所以,我是逃出来的。”
半听闷闷的说着,脸上神色也随着心里想到的事情,变得有些郁郁,眉头瞬间硬朗了几分,嘴也抿的紧紧的。
虽然说这时的她是带着救母的决心,自然身上气场不一样,但是仔细感受,还是能发现半听眼底,还有一种情绪,是生闷气。
闷闷的生镜渊的气。
她回头看一眼隔了两三层屏风的厅口,动了动抿紧的樱唇,“如今我已经回到妖族境地,他不会再寻得到我了。”
“嗯……兴许吧……”
枭桀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这一句漫不经心的接话,似乎又十分的用心,没个字都拖着尾音,说的极慢。
枭桀,狸妖族十四殿下,妖族群体中,出了名的花丛浪子,不学无术,性格泼皮顽劣,于众人眼中,就是个异类,更有不屑者,还会对着他的背影吐一口唾沫,骂一句败类,就是这样一个妖族皇子,还真如众人口传中一模一样,唯一众人不知的,那就是他的内心情感。
对于感情,他是一个十分感性敏感的存在,兴许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原因吧。
他双手撑在石桌上,腾出一只手揉揉半听的脑袋,心里轻声叹一声,真是个傻妹妹。
从半听的讲述中,他大抵明白了,那个名叫镜渊的仙君,兴许是对她动心了。
其实就算半听不说,枭桀从那次在东临皇宫里交手的时候,就发现端倪了。
倒是挺有意思的,只怕……
他的目光,转向了半听额间的血色咒印,最终,一室沉默,就连枭桀脑子里对镜渊和半听的想法,都在看到血色咒印的那一瞬间终止了。
他们,是不可能。
很快,夜幕沉沉,狸族的基地里,四处架起了火架子,士兵来往巡逻,气氛瞧着比白天里更为压抑了,这粘稠的黑夜里,总叫人觉得,里面潜伏着什么吞噬的力量。
十四殿下的寝宫里,红帐摇曳,人影婆娑,婢女们都非常自觉的退出去,并架好屏风,不去打搅殿下的这一夜春宵。
眼见人出去了,半听停住不停的捶打石床的手,长出一口气。
“为什么要捶打石榻啊?”还要弄出那种“啪啪啪”特别响的声音,最好还要那种能弄的石榻震动的?
半听揉揉自己的小手,万分不解的问。
碰到这么一个干净的像枝头茉莉般的小妖精,他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枭桀挑了挑眉,想了想道:“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