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抽回手,看到自己手腕上已经红紫一片,心里不由得唏嘘一声,受伤了力气还这么大。
当然还有点少女的小心思。
果然是自己喜欢的男子,什么时候都宛如一个枭雄,即便是受伤,也带着一股王者的霸气。
只是想到这,又免不了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心里又把那个小妖精咒了一遍。
镜渊不在状态,看起来有些沧桑,目光有些茫然,似乎脑海里的记忆都被打乱,他正整理着思绪。
灵溪便宛如一个小媳妇一般,揉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若无其事的开始拧手巾,然后给镜渊擦脸。
镜渊也没有躲开,由的她捣腾,这让灵溪心里喜滋滋的。
擦完脸,灵溪看着他身上的伤,有些欲言又止,镜渊倒是丝毫不在意,当着她的面,将衣袍随意一脱,扔在一边,露出精壮的胸膛,完美的肌肉和线条比例展露无遗,只是目光,依旧是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要说一个人最可怕的时候,不是生气,而是沉寂。
这往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灵溪不得不说是个很聪明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子,她顺着镜渊的意思,一言不发,手脚利索又温柔的给镜渊换药,重新上绷带。
绷带绕到背后的时候,灵溪得双手环着镜渊的胸膛,她的脸贴近镜渊的时候,绯红一片,完全一副小女儿娇态,而镜渊则没有丝毫反应,丝毫根本没拿她当个存在。
重新给镜渊穿衣裳的时候,镜渊才有些反应,他少许的露出了些茫然的神色。
却不是孩童般的茫然,而是一贯清冷的茫然。
面对自己不知道的事物,不是害怕,而是疑惑。
因为疑惑,所以茫然。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他问灵溪。
灵溪给他扣腰带的手一滞,随即淡笑:“怎么问起这个了,倒也没有多长,十来天吧。”
扣好腰带她又去给镜渊理领口,镜渊躲开了,自己伸手过去翻着领口,不知是有意无意。
“亏得是醒了,要是不醒,我……与六战峰一众子弟,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嗯。”
镜渊应了一声,不再有下文。
灵溪垂下头去拧手巾,接着话茬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脑子里乱乱的?”
镜渊扭头看她,如墨的眸子深邃冷傲,凌厉如刀锋,又美如刀锋闪烁出的光芒。
“你伤到脑袋了,兴许忘记一些东西了。”
说完她淡淡一笑:“总是要过去的,何必留恋。”
灵溪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聪明了。
与其让镜渊摸不着头脑,一昧的求解,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让他自己放弃来的痛快些。
她的聪明不仅仅止于此,她还知道,对镜渊撒谎是不可能瞒过去的,所以她都说了真话,自然真话也得挑着说,要让镜渊相信,又不去怀疑。
洞府里只剩下镜渊一个人看着灵溪端着水盆离去的背影,他收回清冷的目光,梦境里那真实的触感在心头一闪而过。
他探开手,看向手心,他清楚的记得,梦境里手掌心里淌满了父亲身上的血,真实的一如两百年前的一切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