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演之等人进了龙华殿,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即使殿内燃着龙延香都没能驱散。
这下众官员心中有了底,看来皇上并非真在装病,跟在李公公的身后往里走,视线不敢往四下乱看,这是规矩。
进了内殿,宸演之等人抬眼打量,在距离龙榻十步开外的地方跪下行礼,心中大骇只眼角余光瞥见的那一眼,可以肯定明黄帐幔之后有一模糊的身影直立,想是因坐在床榻上,影子有些矮小。
李德胜上前将帐幔归拢在两侧描金的挂勾上,随着一层层帐幔拉开,龙榻之上的人影显露出来。
“听闻众位爱卿为了见朕一面不惜死谏勤政殿?”沐昊宇扫了眼地上的众人。
众位官员顿时大惊,这声音是皇上的,虽然听上去软棉无力,确是真人无疑,有些大胆的官员趁机抬头去看,动作幅度不大,看上去就像听到什么吃惊的话而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去看说话者。
“臣等忧心皇上病情。”宸演之示意那名言官开口,之后的大臣纷纷附和。
“是吗?”沐昊宇不经意间有此一问,“朕怎么觉得爱卿是特意来确认什么。?”
此话一出众臣背后生寒,有些胆子不大的官员额角都已密布冷汗,紧张不已。
“臣等不敢。”众臣再次磕头告罪,头都快挨到冰凉的地上去了。
“不敢?”沐昊宇语调微扬,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朕看你们胆子大得很,逼迫丞相不成,现在又来个以死相谏,好。真是好啊!”
众臣闻言噤若寒蝉,有些官员吓得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息怒!”众臣再一次磕头认错,“臣等心急不得不出此下策。一时鲁莽惊扰到了皇上休息,还望皇上饶恕臣等不敬之罪。”
“听起来到是忠心可嘉。”沐昊宇不冷不热道:“真以为朕病糊涂了不成,朕还没死呢就有人坐不住了!”
“咳咳。”沐昊宇气得呼吸不畅咳嗽起来,在李德胜又是递茶又是拍背,好容易缓过劲来。
下面的官员却是个个面如死灰,皇上的话一语戳中他们那点鬼暗的心思,怎能不害怕皇上降罪。
有些官员已经开始后悔起来,当初怎么就听信宸演之的话,说什么不是多大的事,又打着冠冕堂皇的名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鼓吹,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呸,全都是狗屁,自己可被坑苦了。现在进退不得该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再多的狡辩全部都没有用,皇上根本就不会相信,仅凭那三寸不烂之舌想要扭转乾坤,比痴心妄想还要严重,众人都是在朝多年的臣子,皇上的脾气略微摸到过,只要是皇上认定了的事。任凭你说的是天花乱坠都没有用,更何况这次事件的目的不就是皇上说的那样吗?连辩解都省了。
众臣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就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发落自己,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更罔论宸演之一开始允诺过的那些让人垂涎不已的好处,现如今宸演之都自身难保了。更别提其他的。
“怎么,哑巴了?”沐昊宇气势一凛,直视着在场的大臣,“一个一个的不是挺能说的吗?”
有六名言官此时此刻浑身冒着冷汗,眼底满是惊恐。皇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刀子一般直戳他们的心窝,脑子更是乱做一团,什么都想不起来,耳边时时回绕着皇上意有所指的话,让人如坠冰窖,再难开口。
宸演之万万没有想以情况会戏剧化的来了一个大逆转,没有一处是按照自己计划好的事,如今更是糟心,皇上很明显知道不少东西,眼下情况危急该怎样保住自己,一旦自己被皇上降罪,二皇子那边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臣等忠心日月可见。”宸演之顾不上自己暴露的危险开口替自己辩解,就算没有用总要试试才能安心。
“好一个日月可见。”沐昊宇声音格外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既然如此朕就勉为其难让你们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