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须欢道:“我何德何能?”
叶世棋敛起刚才无意散发出来的耀眼风采,认真道:“阿欢,你干爸愿意把二胡传给你,的确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要用心学。”
“嗯,我会的!”
一会,屋外下起雪,胡松坡伸手接了一片,感觉掌心一阵冰凉,说了句“瑞雪兆丰年呐”,和大家一道进屋。
干妈早在茶几上摆好瓜子、豆腐干、栗子、坚果、葡萄干等零食小吃,又烧了一大壶开水,等到春晚开始,大家围一起吃东西、看电视。
胡松坡的二胡是不可避免的话题,因为他的水平绝不是简单地“会拉二胡”,而是“大家级别”、“顶级演奏”,他能隐忍至今不碰二胡,其中必然藏着什么故事。
“二十多年前你爸有个外号叫‘二胡王’,这个外号是当时的二胡名家燕谱风给取的,那时候想听你爸拉二胡的以及想找你爸合作的人能排满长安街……其他的你可以自己去想。”
面对胡迦叶的疑问,叶世棋给出回答。
叶须欢问:“那干爸后来为什么突然不再碰二胡?”
胡松坡不经意地看了妻子何慧芳一眼,皱眉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大人的事情做什么?”
叶须欢何等敏锐,鉴貌辨色,知道这段故事多半不能当着干妈的面说,当即笑着说:“一时好奇,不问了不问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何慧芳好像没有任何觉察,指着电视问叶须欢:“阿欢啊,你啥时能上春晚?”
叶须欢想了想,道:“三年之内。”
“好啊,干妈等着。”
叶须欢点点头。
叶世棋顺口接道:“你今晚在山上唱的那首歌适合春晚……”
“爸你也听到了?”叶须欢道。
叶世棋点点头,表情犹豫了一下,道:“你妈在燕京能听到这首歌的话,会很开心的。”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再次。
片刻后,胡迦叶道:“这么说,干妈她真的……在燕京?”
叶世棋很自然地点点头,“燕京潭拓寺,带发修行。”
“带发修行?!”胡迦叶瞪大眼睛,一脸惊疑。
“她跟我离婚之后,不愿再嫁别人,只好带发出家了。”叶世棋语气平静得如古井深水。
“可是……为什么?”胡迦叶问道,语气迫切,“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离婚不改嫁就一定要出家?”
胡松坡把手里的瓜子放在盘子里,拍拍手,靠着沙发后背,叹了口气。
叶须欢表面不动声色,身体却忍不住微微颤抖,安静地等待。
“因为她和别人有婚约在先。”叶世棋毫不隐瞒,“而且她那个未婚夫来头又很大,跟她算得上门当户对,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而当我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阿欢,不可能再放手……”
胡松坡这时突然接道:“我记得那时你在燕京演出,就只有她一个人一眼认出你是男扮女装?”
叶世棋轻轻一笑,点点头。
胡迦叶道:“所以干爸,你之所以和干妈离婚是因为她以前那个未婚夫和他背后的家族对你们施压?”
“不只是她那个未婚夫,她家里也是不同意的……”叶世棋收起笑容,“原本就是政治婚姻,里面有太多利益纠葛,一旦悔婚,牵连广泛,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他们就联手拆散你和干妈,并禁止你和阿欢去燕京与她见面?”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叶世棋道,“他们得知这件事之后,准备让阿欢和我消失,于是你干妈就跟他们做了一个交易:他们允许你干妈生下阿欢,并答应放我们父子一条生路,作为条件,你干妈要和我们分开,且终生不得再见。”
胡迦叶不再说话,转头看向叶须欢。
叶须欢面无表情,沉默半晌,忽而开口问道:“若是见面了呢?”
不等叶世棋回答,胡松坡接道:“他们会按照最初的决定,让你和你爸从这个世界消失。”
客观的陈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