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静和信中已暗暗提了母亲没事,他都要往最坏处想了……
周老爷正悠闲地品着今年新炒的碧螺春,便见外孙女迎出院子来,祖孙俩先咬了会儿耳朵,静和才悄悄儿地去卧云楼请静宜,周定芳自和女儿女婿小外孙团聚说话。
此举她帮静宜,实则抱了一石二鸟的想法,其中一项就是——拿静宜练练手,她是女子,学习医术,将来难免会遇到些女人病,好的病案可遇不可求,眼下碰上一个,不用白不用不是?
静和一面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面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大姐姐,书香墨韵一左一右摘下银钩放下帐帘,又解下一方浅紫色的丝帕搭在自家姑娘手腕上,静和见差不多了,才去外头花厅把外祖父请过来。
四诊中望闻问切同等重要,因是妇人病,少不得问些周期、经期、经色、经质等的私房话,对于静宜这种大家闺秀十分不方便,故而除了切脉,都只好由静和代劳了。
周定芳捻须搭脉,好一通摇头晃脑之后,便同静和一道回了花厅,他已将四诊之法与病机推断粗略教了一遍,此次存了考校的意思,只先让她讲。
“经期不调论其病机大致为肝郁气滞、脾气虚弱、肝肾不足、痰湿阻滞、寒凝血瘀、热扰冲任几种,我问了大姐姐的经期,每每延后几日,每次量较少,色淡质稀,来葵水时小腹喜温喜按,孙女又看了大姐姐的舌苔,色淡苔白,故而孙女以为大姐姐之证乃是冲任亏虚,寒凝湿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