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白鬼真的会有那么可怕吗？冰霜之心真的冷到寸步难行吗？被污染的海族会比狩猎场的魔兽更加恐怖吗？”莉莉安一边翻阅着手里的信笺，一边轻声自言自语，眼里的羡慕很快就化作了落寞，一丝不漏的落在了瑞特的眼中。
他不知道哼哼着什么小调，将目光从王女的闺房各处收了回来，重新落在她的身上，从他的角度看，这名举世闻名的王女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看遍各地无数美少女的探险家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有那么一瞬，自己还真被她给迷住了。
“不知道啊，如果你想知道，去一趟北境不就好了？白夜利维尔的姐姐不是你的手帕交吗？你过去的话，他恐怕连天上的月亮都愿意摘给你，哦，说不准他也会来参加那个什么挑选会。”瑞特嘿嘿一笑，“不懂你们奥克莱斯人，怎么觉得是在挑选待宰的猪崽子。”
“瑞特洛雷少爷，我是不是可以把您刚才那句话理解为骂我是，是”母猪这个词莉莉安实在不好开口，她涨红了脸，看起来更加的可爱动人。
“不不不，我可没那么说。”瑞特哈哈一笑，忍不住继续调侃着莉莉安，两人稍微打闹了番，然后莉莉安忽然醒悟，焦急地看了看门口，又看向瑞特。
“别担心，你的侍女长估计现在睡得很香。”瑞特明白她的疑虑，连忙解释说。
莉莉安摇了摇头：“不，我是想，你继续待下去，万一被人看到了”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瑞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我可不想被什么宫廷骑士当作小毛贼杀了，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嗯，嗯？！我、我们？”莉莉安点头，忽然又抬头看向他，瑞特的表情没有改变，显然不存在语误的情况。
“对啊，你不是想知道北境的事情吗？我带你去看看呗。”瑞特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只要到了北境，你的一切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可、可我”莉莉安心中有那么一瞬涌起了这种冲动，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下去，“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能？”瑞特不解。
莉莉安犹豫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我必须留在这里，我要和海斯利神官一起做祷告，做祝福，要学习很多宫廷礼仪，要”
“打住打住，你确定你必须要做这些？或者说，你想要做这些吗？”瑞特抄起桌上的红皮福音书，书页“哗啦啦”地散开，吹起的微风带来一阵清凉。
“我”莉莉安无法回答。
“不要禁锢自己，就是因为你心里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你才会那么苦恼。”瑞特合上福音书，在手里掂了几下，“当王女还真是麻烦，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的处境和想法。之前我在家族里也活得很不自在，那时我觉得我根本不是瑞特洛雷，而只是家族需要培养起来的一个人偶，一个完美的人物模版。”
“所以我逃出来了，成为一名自由自在的冒险者，世上独一无二的探险家。”瑞特把福音书重重拍在桌上，吓了她一跳，“相信我，外面的风景可比这鬼玩意儿好多了。知道在那些成天吃喝玩乐的酒客嘴里是怎么说我们可敬的智慧女神的吗？”
莉莉安摇了摇头。
“如果智慧女神大人真的存在，真的会播下神迹，那她就该下来让我好好尝尝女神的滋味。”瑞特哈哈大笑，“听起来确实粗俗不堪，但想法没错。去特么的女神，去特么的教会和家族，我们不是傀儡，不是为了他们而活。”
“那、那我们要怎么离开？”莉莉安感觉无法压抑想要离开的冲动，但王宫的戒备可比想象的要恐怖的多，一旦被发现，他们就死定了，而且很快，这将成为整个王都的笑料和王室的一大丑闻。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瑞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酒馆的门应该就在你的房间吧，这里只有我们，你说怎么回去？”
莉莉安恍然大悟，这才记起今天也是酒馆的营业日，她看向大床后方的一排排书柜，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雪漫境。
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