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屏风前,又是一阵的沉默,然后缓缓传出李鱼的声音:呵呵,你以为,五百吊钱,就能收买我?作梦!
不知怎地,一直期盼她的冰哥哥能做出坚定回答的第五凌若,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犹豫。
她都听得出,曹韦陀又怎么听不出?
一千吊!
一句话,掷地有声,因为那是一掷千金。
一千吊,就是一千两,非常恐怖非常惊人的一笔巨款。
这回,沉默的时间很短,短暂的停顿之后,李鱼的声音缓缓回答:一言既出?
一言既出?
第五凌若眼前一黑,刹那之间,心口说不出的悸痛。
一千吊!一千吊钱,可怜自己还想着哪怕他不来,也要为他全节而死。其实,他还真不如不来。
痛澈心扉,第五凌若泪如雨下。
模模糊糊的,她听见曹韦陀的大笑: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现在真有些欣赏你了。不过,这句话,你得当着凌若姑娘的面说才成。
当着我的面说?我不需要,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第五凌若紧紧咬着下唇,咬出了鲜血,眼前一阵漆黑,软倒在了七夫人的怀里。
前边,康二班主还在按着台词继续说着,有些低声下气的感觉:求你,不要让我当她面说了吧。你给我钱,我这就走。
仪门甬道内,李鱼血尚未流尽,力却已将竭,他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火钎子,实则度力道准头,都已无法产生威慑力。
一个打手从后边走过来,刀垂着,眼见他气力乏尽,甚至连举刀戒备都懒得做了。
他狠狠地一脚踹出去,李鱼此时气喘如牛,耳鼓嗡嗡,根本不曾注意到身后有人走来,被一脚踹中,滚地葫芦一般滚出去,在墙根的雨水沟前停住。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还狞笑着辗了辗:打啊,你怎么不打了,你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你居然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
李鱼的脸都被踩得变了形,呼呼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喂,乔四儿,别弄死了他。
一个打手头目懒洋洋地走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儿,丢在李鱼身边:伤的重不重啊?不管了,一半内服,一半外敷,赶紧用上,可不能叫他死了。只可惜了这孙神医亲手配的枪棒伤药。
哟,龚大哥,这怎么还要给他治伤?
因为,他不能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