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禅,去罢。”灵秀慈祥笑道,摸摸无禅的头。
青云老夫子,其后是无禅,无禅神情激动兴奋已极:“是!”单骑闯过连营,万军阵前嘶鸣,青云的狂傲野性与城头火样的鲜红生动共同点燃了无禅的热血:“方殷大哥!”是的,无禅不会忘记他的方殷大哥,无论什么时候:“无禅去了!”方殷一般笑着,又摸无禅的头:“去罢,直直冲过去,不要回头。”
这很简单,对于无禅来说。
从低矮的荒山,到小小的城门,是一条线。
直线。
无禅是会直直冲过去,沿着那一条无形的笔直的线,点与点之间,最短的距离。
冲!
单骑闯过,三军皆惊,西凉兵马已然有了防备,前方已见得旌旗招展戟林生辉。
然而这是无禅,勇而无畏的无禅:“啊——”
无禅虎吼一声跃上山头,两眼圆睁挥舞着大竹棒,就如一尾疯龙般冲了过去!但见烟尘滚滚,须臾战马惊嘶,转瞬一个和尚有如神兵天降般杀入重围,破破破破破破破!一举冲破,无可御之,夺夺夺夺夺夺夺!惊呼伴了欢呼轰然大作,刀枪剑戟齐飞凌云尘霾之上,铜头铁臂小金刚,生龙活虎不可当,说是一线就是一线直直直直的一线,无禅就那样冲了过去势如破竹生生给他闯出了一条大路——
线已成形,笔直笔直,就如同比着尺子画出来的一般。
人已入城消失不见,一路犹自烟尘滚滚。
无禅听话,无禅用的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剩下,一个花和尚,一个方道士。
灵秀笑叹一声,方殷打个哈哈,说了各行各道,进城还有办法:“闪了!”
梅开二度,罗汉神驹,说是足够惊人,不过小小浪花。然而终归士气一挫再挫,西凉大军也是无可奈何,城头的呐喊犹如山呼海啸一阵又一阵,一浪又一浪:“白衣菩萨!方殷方殷!方殷方殷!白衣菩萨!”那时西凉千百铁骑已出城北四下搜巡,方殷与灵秀又退了百步开外躲了起来,然而呼声随风而至清晰入耳,更是惊心:“甚么?”
是傻掉了,完全不明白,方道士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们是在,甚么啊,哈!”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神人神马神佛神鸟共同降至,天通地达有路无门处处是道!但闻一声清唳,一鹤西天而来,翅翼翕张风云,孤高长空万里。盘旋,盘旋,谁知高处不胜寒?飞舞,飞舞,可见我心亦悠然?三六九等不分,人人皆如蝼蚁,我自餐风饮露,你又争这口气:“哈哈!鹤兄!”
神鹤在天,弓弩不及,数十万人齐仰望,铁马金戈共觐礼——
独舞一时,投入城中。
忽而又起,直入云天,影作黑白,消失不见。
又一时。
阿乌于北方遥遥而来,负手踱步,一脸鄙夷:“废物!”
这话是对方道士说的,方道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阿乌大人亲自来迎接:“阿乌哥。”
见他神情恭敬态度良好,阿乌叹了口气,又忧郁地看了灵秀一眼。
灵秀讪讪一笑。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人,阿乌虽然不乐意也就认了,何况牡丹大将军一声令下:“去!”
各行其道,也不寻常。
是一条地道。
阿乌引领他二人东行一时,点了点头,脚尖一点:“这里。”
说完阿乌就走了,负手踱步,傲然走了。
“鸟人!”方道士暗骂一句,开挖。
灵秀看着。
是一条地道,入口在山脚,寸草也不生,又是小山包。
像一个大坟。
是一条地道,设计很巧妙,瞧来无异状,挖开才知道。
挖罢,无禅和尚杀入城中,苦力只得由方道士来做,钧天剑用在这里倒是正好。
掘地尺许,一洞渐成,色幽而深,泥沙俱下。
须臾水落石出,洞口狭小逼仄,令容一人出入,生似一个狗洞!
“这,这,这么小?”方道士两眼错愕。
灵秀一脸茫然。
人的命,是不同,有人光明正大威风神气闯进城,就有人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