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秋就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下。
柳域还是懂事的,忙道:“您坐。”
纪夏秋坐了下来,这时杨嬷嬷把参汤递给了丫鬟,把食盒还给了柳域。
柳域拿到食盒,赶紧跟纪夏秋道了别,匆匆离开。
纪夏秋看他走得老远了,才跟杨嬷嬷说:“也不知道会遇上晚辈……”杨
嬷嬷摆手道:“无碍,装作不认识就行了,大少爷还是知道进退的。”
纪夏秋看了看天色,道:“还是早些走吧,我不想再遇到其他人了。”
杨嬷嬷看了眼老夫人紧闭的房门,道:“可我才与您说到大姐七岁的事,后面的您不想听吗?”
纪夏秋当然想,她一咬牙,一跺脚后,道:“那再聊聊。”
成功给老夫人多争取了些与孙子相处时间的杨嬷嬷,笑眯眯的继续卖柳蔚的童年。纪
夏秋听着听着就发现,女儿时候还是挺循规蹈矩的,就跟普通人家的庶出姐差不多,但直到她十六岁被定了亲,又逃婚后,去了曲江府,就开始画风突变了。未
婚生育不说,还当起了仵作。杨
嬷嬷道:“以前可从未听,但走了几年回来,却成了神医,甚至还入朝为官了,这要不是有三王爷护着,指不定出什么事呢。”纪
夏秋也心有余悸:“看来是定亲之事对她的刺激太大了,难怪到现在,她都对七王爷没好脸色。”杨
嬷嬷有点尴尬:“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将她许给七王爷挺好的,七王爷的母妃是贵妃娘娘,母家底蕴十分强足,那会儿都在传,七王爷是唯一与太子有一争之力的王爷,相爷这也是想给大姐谋个前程,即便是给七王爷当妾,若是七王爷登基,那大姐也能做个妃子。”
纪夏秋苦笑道:“我倒是宁愿她平平安安的,嫁个布衣,与夫君琴瑟和鸣便足够。”
杨嬷嬷点头:“大姐也不愿意,后来这不是就……跑了。”又
说了一些柳蔚的事,后来天色实在是晚了,纪夏秋就托杨嬷嬷去敲门。
杨嬷嬷这回没法拖了,只能去,纪夏秋又进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安抚了两句,便带着柳陌以从后门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老夫人就在床上抹泪,杨嬷嬷劝慰着道:“大夫人性子还是同以前一般和善,不若过两日我再去说说,求她多带四少爷回来坐坐,她应是会同意的。”老
夫人这么听着,也只能点点头,人生最后这段日子,她真的很想多看陌以几次,陌以长了一张与他父亲十分肖似的脸,看着他,就像看着长子,她心里也会舒服些。…
…
柳蔚长途跋涉,前脚刚到定州古庸府,后脚就接到京都的传信,说是柳老夫人过世了,请她回京奔丧。
柳蔚吓了一大跳,拿着家书,手都是抖的。她
在柳府呆的日子真的不长,但她却十分清楚,柳老夫人,是柳家对她最好的那个人,无论是时候的诸多维护,还是长大后的多番照拂,老人家对她是尽心尽力的。这
次离京前,她还去看过一次老夫人,老人家身体康健,虽然因为早年的毛病,腿脚有些不利索,但精神却很好。不
成想,这才不过半个多月,人竟然走了。
柳蔚没有心情再度假,与容棱匆匆的又赶回了京都。
到达京都时,已经错过了老人家的送殓,老夫人已经入土为安了,而她曾经居住的孝慈院里,白帆白绸还没拆完。柳
蔚站在满室白布前,看着厅堂中央,老人家的灵位,心里酸胀胀的,眼泪跟着滚落。
她一个人在大厅里呆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就看到院子里,竟有人在等她。柳
瑶朝柳蔚走来,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眶和鼻尖,犹豫一下,递了一张帕子给她。
柳蔚接过帕子,捏在手里,道了句:“谢谢。”
柳瑶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柳瑶不知道柳蔚在大海上失踪过,只知道她几年没回过京了,故此有这一问。柳
蔚随口道:“还好。”这
时院子里没有其他下人,只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