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跟他是一样的。
不过是思想上,张角用迷信,阿生用科学罢了。但谁说科学就不能成为一种信仰呢?
秋夜的冷风吹过,在摇曳的灯火下,影子也晃动不停。
“其必反,反必败。所以,不能跟他们扯上关系。”阿生突然说。
秦六挑挑眉:“我知道了。”只说不能扯上关系,没说不能推波助澜,让太平道和东汉两败俱伤。
他的表情太过欠扁,阿生不得不瞪向他:“我不管你想到了什么,烂在肚子里。我家三代是汉臣。”
秦六:“我知道了。”曹生不是汉臣,她一个女子这辈子都当不了汉臣。即便控制人口十万,让治下人人衣食无忧,读书识字,她也当不了汉臣。
她所走的路,两旁都是万丈深渊。
张角的来信被焚烧成灰烬,十名信徒儿童被礼送回冀州。两个月后,各地妇医堂都在门前立碑,上书六个大字:“敬鬼神而远之。”
没头没尾,但明眼人一看就是说的太平道。
张角直到这个时候才得知,死在东莱黄县的那名医女是妇医堂主家的乳母。“此事不可为了,不然一个大司农……”他叹气,“好在曹家根基不深注重名声,因而没有打压我们。”
唐周很委屈:“我等依托赤贫之民,奈何要礼待这沽名钓誉的曹家?”
张角拿那“神赐的”九节杖在弟子的屁股上狠狠揍了一下:“本可以引以为援的人家,为什么要跟他们为敌?且只要信奉黄天,不管是士人、寒门亦或是宦官,都是同道和盟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张角传道四年,就有五州数万信徒,自然不是个傻白甜或者暴躁老哥。
阿生将医堂和太平道的仇怨广为传播,是冒风险的——各地妇医堂都有可能面对来自太平道的暴力打压,不排除更多流血事件的发生。但相比将来被黄巾军拉下水,或者己方工作人员因为高层暧昧不明的态度而信教,眼下的风险是值得的。
出乎意料的是,张角的嫡系也处于积蓄力量的阶段,并不想挑起无谓的仇怨。虽然双方在争取病人上还会有摩擦,但因为医堂取消了出诊制度,但凡上门看病的都不会不开眼大谈宗教。
病人自然是少了。
但还有孤儿。
只要每月从各地送到威海的孤儿数目稳定在两百,阿生的核心利益就没有被侵犯。
每月有两百人来,自然也该有两百人走。
威海的海船并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够南下,顺着秋冬的季风才是最快的航程。再说了,夏季的台风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十多年的经验让威海蒙学的毕业季固定在秋收之后,新一届的上千名蒙学毕业生连同口粮、干肉和蔬菜一同被装上海船,分数批南下。
按照计划,他们将在南岛进行为期两年的体能特训和进一步洗脑,然后就是分流,有调往农业、矿业、警卫队等等机构工作的,有入学中等学堂进一步学习物化生的,也有被谍部、检部等机构特招特训的。
如今还多了两个去处,返回威海学医,或者跟随郑玄学传统典籍。在新型织布机与新作物解决了十万人的吃穿问题后,阿生可以抽出小部分人力来追求一些更高级的东西,比如:图书馆。
教育系统是阿生所有资产中投入时间最长,因而运转也最顺畅的一个系统。主要的麻烦来自外部。比如,这天郑玄就跑来船厂找她了,看样子还挺急。
“二公子,我听说蒙学sān_jí的学子要离开威海?他们要去南方庄园采香料?”
阿生点点头:“蒙学算术、五经节选、自然常识都已学完。他们能识四千余字,能写会算,无论是去商铺还是庄园,都能得用了。这上千号人,不可能人人都培养成大儒,为学三年,懂得一些基本的道理,就可以了。”
郑玄平复一下气息:“二公子自费钱粮教导家人,我本来是不该插嘴的。但有孙千、刘愈、典继三人,都是可塑之才,勤学坚毅,热忱聪颖,若能坚持治学,将来必有所成就。二公子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