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日的寒冷,似在这几日全被那暖风吹散了;府内湖上的冰层已然融化,旁的经霜历雪后的梅花枝仿若更是挺拔,而热烈欲燃的杜鹃不遑多让,被几个院中的小丫鬟摘下了几朵,放入屋内,倒是一派勃勃生机。

正是府内家塾开学第一日。

天还未亮,温菀睡得朦朦胧胧被叫醒,醒来便有了意识;昨日在温老太太屋里时,温晁以及温炳就已经把几个孩子叫到跟头好好叮嘱了一番,至于温成昱,出了年已经去往松江府了。

温菀大致了解了一下,这大魏的教学啊,与现代还是大相庭径的。

有钱的官宦人家大多是请先生来府内教学,也就是所谓的家塾。过了家塾后便要考学,走向好的,一是考的是那有名的学院,且都是凭着实打实的本事硬碰硬碰出来的,考进了,与京内上层交际圈的子弟有了接触,有好的先生好的资源等着,科举自然是事半功倍;二是进的是家塾,如杨家族学确实厉害,相比于一般学院也是不遑多让,那自然也有人去;如同温成昱,进的就是杨家族学。

在温菀的理解,那就是一个是公办,一个是私立。

那对于女子来说,也是不敢有任何一分松懈的。同自己的兄弟一般,一起上家塾,学的同是那儒家经典,君子六艺也是要会的;继而也是要考学,而相比之下,京内女学厉害的学院只有两所,各家贵女挤破头都是要上的两所,可能更是竞争激烈了。

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这句话呢,仿佛在大魏并不适用。

温菀总结了三个原因:社会原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中女辈学识越高,受到尊敬则越多,地位也会越高;现实原因,出谋划策的人更多了一些,且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官运财运也更是通达了;理想原因,对着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妻子,和总是能与自己对上那么一两句诗词歌赋,共谈人生理想的伴侣来说,那还是后者更好啊。

想想,这不比在现代轻松了,前半辈子要努力读书,后半辈子不仅要管好内宅之事,还要为前边的丈夫出谋划策……温菀突然有些迷茫。

拂冬正给温菀梳妆呢,瞧自个主子眼神发愣,轻声提醒道:“等会儿便要去见孙老先生,姑娘可得打起精神来,若让先生看到神情怠倦,怕是要责罚姑娘了。”

“这么严厉?”温菀一下子打起精神。

拂冬点头,梳着温菀的长发:“是啊,姑娘可能不知道。记得去年,奴婢可听说了五姑娘被抽书时背得不熟,寸把厚的竹木板子,先生就直接抽手心了……哎哟,那手肿的……”

拂冬所说的孙老先生是温晁特地聘请来给府中子弟上课,本身乃是两榜进士,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年纪大了,致仕后看在温晁的面子上才来的。

那会儿原身还在养病,自个儿还没穿过来,这家塾发生的事她确实不知。说到底,温菀因病确实很少去家塾,可能孙老先生都不认得她,只不过现在病慢慢好了,那就必须得去进学了。

“怎的还没好?这离进学的时候快到了。”吴妈妈进里屋,拂冬道:“快好了,正在给姑娘梳头呢。”

吴妈妈接手拂冬手里的紫檀木梳:“我来吧。”继而将那梳子轻轻梳向温菀的长发,边梳边看着镜中的温菀,笑道:“我们姑娘身子越发好了,人也是更漂亮了。”

吴妈妈说得是实话,养了一个冬天的菀姐儿,比起之前瘦弱的样子,是长肉许多了,现在是刚刚好的身材。

小脸粉嫩无比,颇为精致,而那双眼睛更是灵秀之气不散,这还未长开呢,也不知长开后会如何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陶妈妈来了,奉着姜氏的嘱咐带菀姐儿去墨香园前院的学塾;墨香园是专门辟出来作为学塾的地方,整个园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园内树荫丛丛,还配着一个小池塘,冬暖夏凉,作为学塾是绰绰有余了。

陶妈妈领着温菀一同往墨香园走去,紫莺在后头拿着温菀进学用的小布包,那还是吴妈妈特地在冬日里就用上好的布料做出来的,里头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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