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谢韫舜早早的躺在床上,着一袭薄薄的里衣,闭目养神。在熄灯之际, 贺云开来了, 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
“韫舜。”贺云开温言轻唤,抱起暖香娇躯,挪放到床里侧,随即躺在她身边,紧贴着她侧拥。
他的怀抱热乎乎的,谢韫舜抬眼瞧他,他在专注的看着她, 眼神是他常有的温煦。
贺云开轻抚着她的小腹,慢慢探进她的衣里, 细细摩挲她的肌肤,缓缓向上滑动着, 见她长睫羞赧的眨动,抿嘴笑问:“尚无睡意?”
闻言,谢韫舜感受着他灵活的手掌, 迎视着他温柔的注视,觉得他的身体有需要,便闭上眼帘,矜持的等着。
发现她的呼吸沉了, 安静温软, 俨然是准备接受他下一步亲热的动作, 贺云开吻了吻她的额头,将手掌缓缓滑回到她微隆的小腹,低低说道:“我们昨日行房过,不宜频繁,改日。”
谢韫舜睁眼看他,目光隐有愕然。
贺云开面带笑意,温言道:“既然皇后尚无睡意,朕有件事想告诉皇后。”
“何事?”谢韫舜为方才的错觉羞了羞。
贺云开认真说道:“元惟在革新国堂,有权任免调遣官员,近日不少官员被调动。其中,先帝帝师滕老的两个儿子被调任出京,一个女婿被革职,一个侄子被贬职,五个门生被明升暗降。”
谢韫舜一怔,冷静问道:“皇上是指元惟在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朕是这个意思。”贺云开搂了搂她,注视着她的冷静,平和说道:“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一定是因为滕老劝谏成功了先帝,导致元惟被废黜错失皇位。滕老的后人和门生被迁怒,仕途受到重挫,何其无辜。”
谢韫舜不语,若有所思。
贺云开诚然道:“当年,朕偶然得知滕老批注《道德经》,因一次畅谈《道德经》的机会,有幸得到滕老的赏识。之后,每日登门拜访陪他谈心,提过对治国理政的见解,也提过革新旧制之策。滕老了解朕赞赏朕,便极力主张拥护朕。朕知道他多次在先帝面前劝谏改立太子,先帝亦多次搪塞婉拒。”
谢韫舜清醒问道:“那时,皇上期待滕老劝谏成功吗?”
“期待,朕有富国安民之心,期待能施展。”贺云开波澜不惊,道:“然而,朕知道元惟才智兼备,朝野拥戴,登基为皇是众望所归。他尊贵在上,大量权贵拥戴,朕寂寂无闻,连跟他说话的资格也没有。朕有自知之明,尽管期待,却不敢奢望。”
谢韫舜可想而知他的‘不敢奢望’,那时的元惟太耀眼了,就连天资聪颖的二皇子也没有资格跟元惟相提并论,更何况寂寂无闻的他。而他的寂寂无闻,无疑是韬光养晦。
她说道:“因先帝不是好大喜功之人,滕老便精准的用‘过度雄心壮志,或好大喜功’攻击元惟。”
“滕老选用此理由是为有力的劝谏先帝。”贺云开道:“滕老跟元惟没有来往,不了解元惟,不知道元惟治国理政之策,他的改立太子的初衷是赞赏朕的见解,为社稷考虑。”
谢韫舜很有必要的申明道:“元惟是要重德重法重民的治国理政,法德并重并施,重视百姓。他有雄心壮志,富国强民,并非好大喜功。”
“皇后说的是,如果滕老详细知晓,一定会支持他。”贺云开心平气和,道:“可是,当时元惟礼貌的去拜访一次滕老,态度不失尊敬,但只是安抚,没有真正的耐心的讲出治国理政之策说服滕老。”
谢韫舜沉默,真是难以想象的意外。
“无论如何,不能证明一定是滕老劝谏成功了。”贺云开温言道:“韫舜,请想一想,元惟针对滕老的后人和门生,是不是有失公允?虽然元惟做的很周密,滴水不漏,看不出是针对。”
谢韫舜没有轻易的回答,她需要向元惟了解原委。显然,皇上很在意这事。
贺云开温和而坚定的道:“皇后,请帮忙让元惟收回成命,使他们官复原职。”
谢韫舜了然,皇上可以充分信任的放权给元惟,但有所坚守,不能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