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凌彦齐下来。

外面的阳光晃得眼花,手机拿在手上黑了屏,心里还是那两个字——不敢。不过意识到,跨过一个区,像是跨过黑与白的分界线。

这个青天白日下的正经男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专车司机提醒她:“小姐,目的地已经到了。”

“哦,我设置错地方了。看附近有没有咖啡馆?”司芃回过神来,把手机收进包里。

专车司机指指车前,他们的正前面,大厦的一楼便是一间星巴克。司芃笑笑:“好,那我下车。”

下了车,她沿着裙楼的商铺街,绕这大厦一圈。然后过马路去到对面,躲在庞大的楼宇阴影里。她仰望那栋楼,下午四点,楼宇在太阳的余晖中,金灿灿地闪着光。

这儿的建筑物还有道路,全像是积木,平行的、垂直的,不会有一点乱来的交叉或是弧度。像是课堂上的考卷,老师说题不难,有标准答案,细心做就能得高分,考高分能升好的学校,然后呢,继续这么做,眼前一条笔直上升的路。

她不是努力了没考好,她是从来没想过要考好。

站着像傻子,于是她走过一栋栋的楼。她看到咖啡店、茶餐厅、日料店、珠宝店、药店、花店、……。一路走,脚后跟磨出了水泡。可停下来做什么?她不知道大热天的,她究竟想去哪里。

可她偏又知道,她想去凌彦齐那里。可怎么去?怎么去?

在那些封闭的地方,对,在小楼的卧室或是凌彦齐的车上,她觉得她在凌彦齐的心里。凌彦齐从来不说,像个哑谜,偶然间眼神泄露了谜底。

可到这巍峨挺拔的高楼大厦间,那眼神被风吹散,怎么也抓不住。她今天还难得的化了妆,穿了紧身露背裙和高跟鞋,以人生中最妖娆的打扮亮相,偏在这里迷了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间书店。司芃笑了,因为白天与黑夜的凌彦齐终于在这里汇合。小楼里有许多未来得装纸就刻着这个店名。

可一走进这间房子,读书氛围萦绕全身,又觉得步履沉重。她从来不看书的。她只是想看看那个不在她世界里的凌彦齐。

看看有用吗?想了解。了解有意义吗?毫无意义。

店员见到她的打扮,也是一愣:“请问女士……”

“有洗手间吗?”

“在那边。”店员为她指路。

书店入口小,里面却很宽敞,高跟鞋在原木地板上“蹬蹬”响了几十声,惊扰在斜晖中安静阅读的来客。大家纷纷抬起眼看这个不速之客。

司芃觉得荒谬。她去到洗手间,擦汗、去油光、补妆,靠着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笑,她竟会为了一个男人,穿这么一身衣服,走进一间书店,不伦不类的,还不肯转身离去。

在书架前晃荡一会,她给凌彦齐发信息:“我在你公司附近的书店。”

不过二十分钟,冷清的纸书世界里再进一人。

司芃偏头,望着光束里的凌彦齐笑。像是他的翘班,才能弥补这个下午汗涔涔的失落。

凌彦齐眼里有光,走过来,拥着她腰:“我还以为你骗我。”

“觉得我不会来书店?”

“觉得你没那么勤快。我要不接,你多走一步路都不肯。”他上下打量,司芃在他身前绕个圈。他说:“正好。”一顿一笑,“适合穿去夜店。”

“不适合在这里,对不对?”司芃剜他一眼,走向角落的沙发,“这里书味太重,和我这个人不搭。”

“和我搭就行,鞋子脱了。”他一眼就看到她脚后跟的红肿。

司芃想将脚抬起,看脚后跟磨得厉不厉害,无奈裙子开口太小,这脚愣是抬不起来。她恨不得把鞋子踢出去。

凌彦齐跪在一边帮她把鞋脱了,还说:“好,我错了,以后不给你乱买衣服,可以了吗?”

这祖宗能把自己塞进紧绷绷的裙子里,还踩了双高跟鞋,路都不会走了,晃荡这么远过来,不就是为了给他看一眼?为了这一眼,值得受她的气。

他找店员要创可贴。正往伤口上贴,司芃便问他晚上有什么活动。他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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