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商队在瓦罕山地迎着朔风行走了将近10日之久,除了天上盘旋的秃鹫,途中再没遇见任何的活物。
这个季节前去东土的商队,都走大夏、乌孙、龟兹、玉门关的北道了。
千篇一律的荒芜,过了一道石山又是一道石山,不是平坦的戈壁就是寸草不生的峡谷。
有时好不容易遇到一条从南北山口地带流入涧溪,都会让我们欣喜若狂。
潺潺流水的声音,简直比呼呼的西北朔风好听上千倍万倍。
全队又恢复了在黄龙沙海中艰难跋涉的那种肃穆,连一路欢声笑语的古兰朵也没有了先前的兴致。
爬坡、过河、穿越山谷,一只骆驼的蹄子踩进石缝里了、那匹性情急躁的老马在光秃秃的石坡上摔了个四蹄朝天,背上的货物撒了一地,如此等等。
也无需任何人的指挥,附近的伙计都会无声的聚拢过来,把骆驼抬出石缝,帮失蹄的马匹扶上坡顶,散落的货物重新归位。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苦行僧清教徒的神圣感,大伙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路,不分朝夕的向西、向西。
直到有一天,晴朗的天际间出现了一座直插云霄的千年冰峰时,商队所有的老伙计都扯去了头巾欢天喜地的高呼了起来。
我们终于走出了神鬼难行的瓦罕山地,秦冲告诉我前方是葱岭高原西端的最后一座冰峰。
从那儿的山口往西南行走,就进入高附国的境内,地势变缓,气候温热,多草甸林木,人畜的补给也就有了保证,再也不用受这高寒之苦了。
沙米汉的解释很是到位,中土河西夏历六月天之山下的风景就是这般模样。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循着冰峰由东北向西南转山行走,商队又用了将近三日的时间。
沿途的地温慢慢暖热了起来,放眼望去山道的两旁已经可以遇见零星散布的青草和灌木了。
许久未见绿意的驼马、牦牛们会迫不及待的奔上前去乱啃一气,以解长途跋涉的辛苦。
古兰朵脱下羊皮外袍绑在了腰间,如春蚕抽丝一般扯去了缠在头上避风取暖之用的绸带,露出她原有的少女面目。
春天,春天啊!离开清风泽已近三月,第一次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
爷爷宣布就地宿营,等人畜休整好后再行上路。
“少主,朵儿小姐,途中受累啦!呵呵。你们要记住,行商途中每个山口地带都是最危险的地方!那些山匪流寇最喜打劫我们这些刚刚走出葱岭的商队,人疲马乏没有招架之力。所以在到达山口之前一定多加防范,最好休整一两日再走。这样人和牲口的体力都恢复了,再加上我们这般百十来人的大商,一般的毛贼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叔检查扎营卸货的情况,在我和古兰朵的身边停了下来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苏叔辛苦,朵儿明白!我爷爷呢?”
古兰朵亲昵的笑道,一边给她的青鸾添加了干肉。
“老爷带人去高处查勘敌情去了!凡事都要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哈哈!”
顺着苏叔所指的方向,只见营地旁的小山顶上,爷爷、戎木向导还有几位伙计正在那儿手搭凉棚四处眺望。
“苏叔,这一带的山匪看来为数不少啊!”
我好奇的问苏叔,一边把马背上的最后一个皮囊搬进了帐篷里。
“南山、北山和河谷地带过来的,一共有三支人马,总计五百来人。我们不怕他明抢,就怕对方偷袭,哈哈!少主,朵儿!你们放牧的时候机灵点,要刀不离手,箭不离弓!”
苏叔晃了晃手中的弯刀,笑呵呵的挨个检查去了。
往常商队宿营时都是十几位伙计轮流值班放牧,今日不同往昔。
除了留守的伙计,其他人全体出动,各人管理各人的驼马、牦牛!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我们伙计干脆全部上马、或者骑在双峰骆驼的背上,个个手执弯刀,把余下的牲畜赶到了北山脚下的一块草甸上。
如此阵势那些小股的流寇,定然不敢来犯。
新生的牧草还未被放牧过,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