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顾元滔下了朝,瞧着前头的公孙奇身边围了一堆人,好不热闹,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烦闷,他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候府世子爷,混的却还不如一个献媚小人,心中虽然不忿,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顾元滔加快了脚步,就要绕过这一行颇为‘热闹’的人。
“顾大人。”
就在这时,他突地被人叫住了。
顾元滔回过头,就看到公孙奇又眯着眼睛笑道:“顾大人,可是别来无恙呀!”
这公孙奇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是已经蓄了胡子,样貌平平,一双小眼微微眯着,带着几分和善的笑意,顾元滔一时也弄不清这公孙奇叫住自己的用意,只得掩下心中的想法,客气道:“公孙伯爷。”
“顾大人若是有空,不如和大家一起去喝一杯?”
“这……”顾元滔一脸为难地看着他,随即道:“实在是抱歉,在下今日已经和徐世子约好了,不如改日?”
“顾大人既然已经和别人有约,那我也不好为难您,大人请便。”公孙奇道。
公孙奇看着顾元滔如松竹般挺拔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那双眯着的小眼极好地隐藏了心中的想法,叫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顾元滔赶到云开酒楼时,徐锦荣正好饮完杯中的酒,他咂了咂嘴,一脸遗憾道:“顾兄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顾元滔笑了笑,道:“这戏什么时候都能看,错过了这场自然还有下一场,徐公子请往下看,好戏又要开场了。”
徐锦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了瞧,只见那说书的先生在众人的催促下将手中的醒木一击,张嘴又说了起来。
徐锦荣并不是个好酒之人,今日也是因为颇为烦闷才多喝了几杯酒,清秀的面颊透着几分薄红,带着微醺的醉意道:“没意思,这故事好没意思,要我说还是方才那故事讲的妙,完全就是照着公孙奇那个奸佞小人说的……”说着,他侧过身向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去,让下头的说书先生将方才的故事再说一遍。”
说完,便趴着桌子睡了过去。
小厮搀着徐锦荣,顾元滔刚要上前帮一把手,就听到这小厮一脸正色道:“顾大人,我家大老爷托我带句话给您,徐家的家风一向清正严谨,大人所求之事,徐家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顾元滔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听到这话,他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佯装怒道:“我和徐公子相交不过是因为投缘罢了,徐家未免想的太多了。”
小厮躬身道:“大人这话,我会帮大人转达给我家大老爷的。”
说完,便搀着徐锦荣走了,顾元滔闷声喝了一杯酒,微凉的酒水顺着顺着喉咙窜进肚腹中,但这并没有将他满心的焦躁浇熄,反而让他愈发地焦躁。
没想到徐家的消息这般快,这般敏感,他不过昨日见了徐锦荣才生了那番打算,这徐家今日就派人来警告他一番,不过徐家一个小厮,都敢如此看不起他这个落魄的候府世子罢了,说什么家风清正,若真是如此,当初就不会连着将府里的两位姑娘都送进宫,若真是如此,国公府里那位嚣张跋扈的二爷今日该呆着的地方就不应是国公府,而是刑部的大牢。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随即漫不经心地朝着半掩着的窗外看去,这一看,心中却是狠狠一跳,楼下路过的正是刚刚和他分开的公孙奇。这时正值正午,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可这位身姿平平的公孙伯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让人的视线第一眼就聚焦在他身上。
和善。
这绝对是众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行为举止完全与弄臣无异,他这个伯爷的封号便是靠着进献美人给当今的叔叔诚亲王得来的。
顾元滔本来还不大看的上这公孙奇,方才领教一番徐家轻视的态度后,他倒是忽地觉得这位伯爷不错,骤然得势也没有仗势欺人,对他的态度更是恭敬有加,客气得很。
晚上时,顾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公孙奇。
顾元滔这下也算是隐隐明白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