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别亦阁。
姚之云坐在下方,姚蓁站在一旁。葛氏也手端着茶杯,静坐不语。
老太太神色凝重,良久才开口道:“怎么就突然指婚了?那武将之家,随时都要上战场的,蓁儿嫁过去,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老太太,二小姐还在这呢。”一旁服侍的妈妈小声提醒道。
老太太轻咳一声,接着道:“这下该如何是好?”
姚之云长时间沉默不语,眉头却也是一直没有松过,如今这圣旨已下,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蓁儿啊,我可怜的孩子。委屈你了。”老太太说罢便抬手抹起了眼泪。
姚蓁开口劝道:“老太太,别难过了,蓁儿不委屈。”
本想着,根据旬妈妈所说,照理老太太极不喜欢她的亲生母亲,又怎会如此真心待自己呢?瞧那神情倒像是真的。
“媳妇瞧着这门亲事不错。”葛氏淡淡开口。
老太太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对姚之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看看你这媳妇说的什么话。
姚之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掺和。”
葛氏冷笑一声。
“妾身为当家主母,这儿女的婚姻大事自然管得,老爷不是瞧见那将军府公子的模样了吗,老太太是没见着,据说那公子一表人才,蓁儿嫁过去也不算委屈。”
“呸,一个随时随地要上战场的丈夫,在怎么一表人才,又有何用!况且,不过一个副将而已。”老太太难得对着葛氏发了火。
“老太太,就算咱家在不愿意也没办法,这是天家赐婚,岂是咱们可以置喙的。”
这下老太太被葛氏说的哑口无言,不错,这婚事根本无从分辨。
“你先下去吧。”姚之云不悦的开口叫葛氏离开。
葛氏冷笑一声,也不多说,起身就告退了。
“蓁儿啊……”姚之云心中愧疚。若是蓁儿死活不能接受这门亲事……
姚蓁心里明白,事已至此,她纵使万般不愿意,也只好嫁了,好在还有一年她才及笄,最快也要明年这个时候成亲,一年时间,若是能为母亲和哥哥争一个局面出来,也算了自己一个心愿。
思及此,姚蓁默默的跪下来,给老太太和父亲磕了一个头,低声道:“蓁儿愿意。”
*
没过多久,宰相府与将军府定亲的消息传的人人皆知。
还有半月便要嫁入静元侯府的姚枝邀了众人在芳华园小聚。
姚蓁不耐烦参加这些,无非就是喝茶打趣,看她们几个演戏,谁知姚枝今日还邀了姚婉儿,秦许诺,甚至连白灵也叫上了。
“妹妹得皇上亲口赐婚,可真是皇恩浩荡啊。”姚枝笑着对姚蓁说道,她没去参加公主府的宴会,自然没见过那传说中的顾小副将,想来行军打仗之人,怎能比得了侯府少爷,不过这门亲事到底是皇上亲口赐的,风光无限。
姚蓁不语,只是点点头,一时间内室十分安静,秦许诺和姚婉儿向来话不多,倒是最后白灵轻轻柔柔的开了口。
“是啊,二妹妹好福气。”
“表姐没见过那人,怎知妹妹好福气。”姚蓁看见白灵,心里的那点恨意都涌了上来,本就憋着莫名其妙要嫁人这口气,听见她的声音,更是没忍住。
白灵被姚蓁问的哑口无言,她确实是没见过,葛氏跟她说了,不过是个武将,官职也不算高,也就挂个将军府的名头,她如此说,不过是想说些好听的,谁知姚蓁却不依不饶的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姚蓁知道她什么也说不出,好歹跟她做了那么久的姐妹,性格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当即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在说话了。
白灵十分尴尬,本来就是第一次参加她们这种聚会,以前也没和姐姐妹妹的相处过。
姚婉儿悄悄挪过去扯扯姚蓁的袖子。
姚枝最喜欢这种时候出来打圆场了。
她清清嗓子道:“妹妹们快来帮姐姐看看这鞋面绣的如何?”
“大姐姐亲手绣的嫁妆,怎会不好。”姚画小嘴甜甜的,边说还便凑近了看。
“二姐姐得了这么一门好亲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