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命蹲在地上,外面下着鹅毛大雪,风一吹,些许雪花被吹进洞口,地上积了一层薄雪。
花如命把这些雪收集一处,堆成个小山,不一会儿,又推翻掉,再重新堆砌。
周而复始,连她自己都数不清这么做了几次。
她不是故意给九洲脸色看,而是九洲那番话令她想起云雀。
看似大大咧咧,命却不由己。云雀说是天道欺她,可是这天道,不是世间万物的唯一准则吗?
是齐秀告诉她,在这世间,唯有天道不可逆。可是云雀又错在何处?出身非她能选择,若因为生来是染虫而注定背负一切绝望,那天道未免太不公平了。
对云雀的愧疚如眼前的小山越堆越高,怕是要无处安放了。
当她回过神来,小山已经被她压瘪了。
花如命便不在玩弄那些雪了,抱着膝盖直愣愣的望着洞外的天。
天色阴霾,也是,下雪天,天色岂能好到哪里去?
她的心情一如这天色沉甸甸的,提不起劲。
“你也不嫌冷。”听声音就知道是九洲来了,倚靠在洞口,不羁的看着她。见花如命不答,他转头循着她的目光在外头扫视了一圈,又回过头来说她:“喂,别傻坐着了,外面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花如命道:“并不是在看雪。”
九洲道:“你等的人也不会来。”
花如命怔了怔。
九洲道:“若不是为了封印,我也不会来。”
“……”
“你怎么不说话?你话不是挺多的吗?”九洲道:“我问你,你怎么被打发到这里来?”
花如命眼珠子一动,“做错事了。”
九洲向她一瞥,“什么事?”
花如命嘴唇一抿,不愿细谈:“和你无关。”
“我问问打发时间又如何?我正想知道,究竟你犯了多严重的错,会被发配到如此贫瘠的地界,守着一个毫无意义的封印。”
“毫无意义?”花如命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喃喃这几个字,似乎非常不解。
“你想想,纵然鬼车成了妖鸟,里头的封印足以囚它万年甚至更久,根本不需要什么神仙来看守,就算不小心让它逃出去了,顶多吓一吓凡人而已,区区鬼车,能造成什么伤害?”九洲那点儿心思,说是心怀不轨也不为过,像花如命这般处于困境中的小仙心境最是不牢固,多加挑拨几句,她在意识里竖起的壁垒必将崩塌。
“不对。凡人以香火供养神仙,神仙因此庇佑凡人,鬼车加剧凡间恐惧,天界有责任收降鬼车,还凡间安宁,我受命看守于此,肯定有其因由,不会毫无意义。”
九洲几不可见的紧了紧眉头,心道这蠢女人,别以后被天族抛弃还一心替天族说好话。
“这只是你的想法,天族可不一定这么想。等到有朝一日真相浮出水面,有你哭的时候。”
花如命道:“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九洲睥睨她,呵道:“你这傻女人。”不知为何,听她这么说,胸口竟郁结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堵在胸口,甚是不快。“我又改主意了,我现在就去破坏封印,将鬼车放出来,你等着天族的惩戒吧。”
说完他忿忿走几步,见身后没反应,他停下来侧身回望,花如命一双眼幽幽的盯着他,九洲不满道:“瞪着我干什么!我要去破坏封印了!”
花如命点头道:“好,你去吧,”
九洲站着不动了,“我说真的,这次不是戏耍你。”
花如命也道:“我也是说真的,我不拦着你。”
九洲明知她在用激将法,不知为何,他就是吃这套,越怂恿他他越不去。本来心情便不爽着,她这一激气得他连仪态都不顾,直接甩手走人。
花如命往他走的方向探了探,他走的是中间的岔道,便也因此笑了出来。
云海翻腾,处处一片祥瑞之气。天外宫入口两位年轻仙婢各左右一边,等候黍离归来。
这里的仙婢由九重天经过严格挑选才有资格登上天外宫,和上古天神们一样,仙婢不能有任何情愫,所以那些被挑选为天外宫仙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