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即便会承受那撕心裂肺的苦痛,她依旧想要搏一搏,哪怕只留下他浅薄的笑意,却换他余生静默安好!她直直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面上似乎一副坚定而又视死如归的表情,她乞求欧阳绝尘能够赐予她一丝丝的怜悯,他作为父亲,从小便将她当做一枚棋子,一个杀人工具培养,却从未有过半丝温情!
“父亲,求您给女儿半日,只明日一早女儿便回到您身边,今后定然唯命是从,再不叛逆!”欧阳绝尘似乎有些恼怒,但是更多的便是惊讶,这个丫头从来不会违背他的命令,竟然为了一个男子,何况这个男子还是他极为痛恨的人生下的儿子,他怎么能够容忍呢?
“雅儿,你是失忆了吗?我有说过你有求我的资格吗?若是不然,我定叫他此刻便魂飞魄散你可知晓?”这话竟然让她不寒而栗,欧阳绝尘的手段她怎么会不知晓呢?她止住了抽泣,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将一把坠着桑叶坠子的短剑放到了他的身旁,为着她高兴,他从锦衣玉食的少爷甘愿做一介平民,因着她的名字,讨她的欢喜,为她种满了蚕桑,秋收春种,过着平淡却恬适的生活,他虽从未开口,但二人却早已经心意相通,他手上的茧子起了厚厚一层,今年的冬衣他只为她买了,却还不曾为自己添上一件过!她抚摸过他的额头,双手停留在半空画出来一个弧度,她走了,终究走了,这世上的求而不得何止千千万,只每一段卑微的爱慕却都是离人心上难以言说的毒瘤,割不断,好不了,只任凭它腐烂,随着骨血一同刻进命运的轮回里!你说待到来年桑树结了果子,换了钱,你便为我买下那金丝绣成的喜服,此后与我一人一心,共赴鸿蒙。可是对不起,这一次我要失约了。
直到夜深了,他终于醒了过来,他到处寻找,竟没有半丝她的踪影,唯有身旁的那把短剑,他的怀里还揣着那支桑树叶子形状的琉璃发簪,在夜空下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可萤火之光却怎么能够与日月争辉呢?秋桑影动盼春归,谁家白头不相忘?
“梨末,梨末!”此时的梨末似乎被困在了一片漆黑的环境当中,只能听得见虚空中隐隐约约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但是僵硬的身子仿佛成了冰块,她的眼皮像是灌了铅水一般沉重,怎么都睁不开的模样!“你是谁?我在哪?”
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可周围却伸手不见五指,只虚空中的一处有一点隐约的光亮,那声音便是从光亮那头传来,“我在哪,你又是谁为何把我囚禁在这里?”她想出去,她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蔓延?
“囚禁?”那声音突然大笑了起来,“莫不是你糊涂了,我们不都是被你囚禁的吗?囚禁在你空间里,你的人生中,你可笑的正义感之中。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在这无边孤寂的黑暗当中,却让我只能眼睁睁失去我的爱人,失去疼爱我的亲人,而你便轻描淡写说上一句,你是善良的,是你所谓的正义感,这一切都是他们心甘情愿自作多情!你可曾见到因为你的自私多少无辜的人丧命,这周围是鲜血染红的花朵,是白骨堆砌的山皑啊!”那声音逐渐变得激动,说到悲痛之处更是声声凄厉,可这话在她听来似乎也是在理的,这一切确实都是因为她啊!
“不,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只是想与他在一处,白首不弃!”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小,心底极度不安,这个人她似乎知晓一切,知晓她的梦境,她究竟是谁?
“那你与他在一处了吗?是啊你们想在一处,可你们每走一步便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你想想那些冤魂,是不是该半夜来寻你呢?”那声音中的愤怒逐渐放大,逐渐让这片黑夜变得越发死寂!
“苏浅落!”她脱口而出三个字,甚至就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本她就是代替了苏浅落的位置,她的身份,她才有资格站在景亭的身边,那么知晓这一切的人无非是她!可这是她自己的梦境啊!一切都太过诡异!
“你还不算太笨,不过从这一刻开始,我的爱恨,我的情仇都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