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阴暗冷清的会场突然嘈杂起来，与会代表们激烈的交谈，甚至差点儿爆发争吵。一人忍不住喝道：“如此危险的技术，怎么就这样匆匆上马！？”
“这个事情早就报告过了，只不过没人意识到它到底有多么危险。”另一人冷冷的说道，沉沉的叹了口气。
“再说，这种技术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未来的目标是生活在‘矩阵’里面当人肉电池吗？！”
“不，也不能说完全并非如此……”李老师忽然又低声喃道，众人都顿时平息下来看着他。
“与其说是人肉电池，不如说是生物芯片吧。从技术上来讲，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脑作为芯片都是强人工智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即便人工智能已经能够完成大部分工作，但只是为了社会稳定，大多数人依旧需要工作。届时，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贫富差距的进一步加剧，阶级的进一步分化，都会导致大量人口失去现实中的劳动机会。但如果他们走运的话，他们还能转而为覆盖社会各方面的人机神经网络和人工智能系统出卖脑力，并以此为生——这是一种全新的脑力劳动方式，是直接出卖自己的思维能力、智慧和经验。这样的生活，和生活在rix中或许没有多少不同……”
会场里短暂的平静了一会儿。与会的各位官员虽然并非专业人士，但也都是高智商的社会精英，对于李老师所描述的未来，他们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其实……按照既定的项目路线，当‘瞭望’从千万志愿者那里学习得足够多、其人工智能足够成熟时，志愿者的大脑将不再作为‘瞭望’运算和运行的必要部分，‘瞭望’的量子计算阵列已经能提供足够的运算能力。”
中年同事也沉声道。一位官员却严肃的说：“但是我们不可能等到‘瞭望’主动释放各位志愿者吧。退一步讲，我们甚至不知道脱离控制后的‘瞭望’在未来有什么计划。也许它想把千万志愿者作为人质呢？即便登录舱有为了长时间潜入而准备的维生系统，时间太长依然会有健康风险。”
“是的。说到底，‘瞭望’……或者说叶主任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且叶主任是如何一个人就劫持了整个系统？这么大一个项目，怎么会没有哪怕一个人察觉并加以阻止？”
会场内又渐渐嘈杂起来。李老师用手背拖着下巴，漠然的看着官僚们纷纷议论。半晌，中年同事终于又开口：“叶老师是华中地区的技术主任，也是整个项目ai技术方面的负责人之一，可以说是‘瞭望’的人工智能之母。她在系统内有很高的权限，也相当了解‘瞭望’。她只需要在‘瞭望’的系统里留一个不起眼的后门，就能将自己暗中准备的程序注入系统中。至于她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她有什么目的，很遗憾……没人知道。”
众人沉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转瞬即逝的沉默中透露着茫然而无奈。一位官员平复情绪，平声问道：“虽然目前‘瞭望’控制了一切与它自己相关的硬件和基建设施，即便它依旧和外界保持原本的联网状态，我们也无法通过网络进入它的系统内部，但是……我们至少可以从物理上控制它吧？”
“你是说切断电力，或者派人强行将志愿者从登录舱中解救出来？”
中年同事问道，严肃而阴沉的看着对方。那人一摊手，身旁的同僚也说道：“对，类似于此的一些措施。它虽然在网络和电子的世界里是无敌的，但是在物质的现实世界中总不是无敌的吧？”
“哼，它总不能黑进我们的战机和坦克里吧？”
一名军官冷峻的一笑道。没想到中年同事却脸色一沉：“不，即便在理论上，军方的网络和外界也不是完全隔绝的。如果军队疏于防范，甚至只要有一个士兵违反网络安全和保密规定，‘瞭望’就有可能控制你们的武器。”
顿时，在场官员们又面面相觑，脸色铁青。中年同事又说道：“但是，‘瞭望’目前并没与展现出这个意图，它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