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师目光一冷,“谢……谢影尘先生也是谢家的人,何必出言中伤谢家?”
“中伤?”谢影尘目视前方,望着窗外林立的大楼,五官曲线完美的侧脸映在玻璃窗上,俊美而邪肆,薄唇边噙着一抹冷笑,“如果这样就叫做中伤,那么谢家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做的事,又叫做什么呢?”
外面全都是谢氏的大楼,一排排的,似丛林一般密集,几乎横跨了整个a市。小时候一直不知道,曾经抛弃自己的父亲是这般的富有,拥有了a市地产行业的“半壁江山”,却不能多花一笔钱在他身上。
一直抚养他到十二岁的母亲唐颖,也终于在绝望中对他放弃治疗……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有呼吸,生命体征都还正常。
安律师似乎听明白了他话中深意,眉头一蹙道:“大少爷,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误会?
谢影尘十岁以前一直坚信这其中有误会,相信父亲不是故意要抛弃他的,可是当他第一次看到谢舜名,看他在父母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他觉得再大的误会也堵不住他心底的恨意了。
谢影尘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无比,一双墨黑色的瞳仁深邃入骨,叫人捉摸不透。他笑得生硬:“那就一直误会着吧,解开多没有意思啊!”
安律师临走的时候最后警告他说:“如果真的要泡温泉,你的右臂需要处理一下。谢医生十年前开车的时候出车祸,为了护住副驾位上的钟可情小姐,撞伤了右臂,伤痕很深,一直跟了他十年。科室里头,几个一起泡过温泉的男教授应该能够认出来,你自己注意。”
“为了和美女共浴,在身上划上几刀也算不了什么。”
谢影尘轻笑着点头,在安律师跨出大门的刹那,面上的笑容又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的好弟弟从前那么喜欢钟家的丫头,也不知直到他临死前的那一刻,究竟知不知道准备和他结婚的人,就是可情,而非季子墨。
想起谢舜名,谢影尘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明明是嫉恨他的,不知为何又为他觉得惋惜。
如果十五年前,他们之间没有交换过,他恐怕连钟可情是谁都不知道,更加没有活下去的信念。说出来多可笑,他坚强地活到现在,活到病痛痊愈,仅仅是为了再见一次那一张清丽脱俗的脸。
钟可情反复思考了两天,口袋里的两张入场券已经被她摸得起了折痕,去还是不去,她的心一直摇摆不定。
如果不去,就意味着她想退出陆屹楠的视线,想要珍惜眼前人,抓住“谢舜名”,两个人好好地生活。
若是去了,就意味着她放不下仇恨,她要将陆屹楠绳之以法,她往后的生活注定不能平静。
恰当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心内科的办公室门口一闪而过。
矮矮的身形,四五十岁年纪的老妇,她走路的姿态略显怪异,和钟可情记忆中一个人影渐渐重合。
钟可情眉头一皱,心下一惊,放下入场券,慌忙跟了出去。
谢影尘回医院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住院医师们都去了病房,医局长去了急诊科,另外有两名教授在给一个外国籍病人做支架手术,负责值班的季子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影尘耸了耸肩,百无聊赖地翻动着谢舜名桌面上的物品,无意间发现他抽屉里藏着的一个精美小盒子。
盒子外观包装来看,都是商场里的一级品,谢影尘隐约觉得这里面应当放着一枚求婚用的钻戒——
谢影尘的手握着这盒子僵持了许久,打开还是不打开让他很为难。他从小接受着西方的教育,非常尊重别人的隐私,但他只要想到这盒子里可能藏着谢舜名和钟可情的一段过去,他就忍不住想要去挖掘。
许是好奇心作祟,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巴掌大的小礼盒。
出乎意料,那并非什么戒指,不过是两条挂坠。挂坠看上去很平凡,一条是太阳图案的,一条则是小草图案的,简单至极,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什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