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皇下属左大臣向来以足智多谋见称,但念头若是动歪了,就必然变成了民众们口诛的对象,一副好头脑也被迫披上了阴险狡诈的外衣。
蝶城皇宫的忠直内侍灰虽然从出生起就没有姓氏,但他从来不觉得是蝶皇的责任,因为周围这个身份、这种等级的蝶多半都是这样。
只有战功显赫的将军或是治世有方的能臣,才有资格得到姓氏,这是蝶城的基本状况,灰的父母、祖父母都是这样教导它:能够进内城当帝皇的近身内侍是十分荣光的事,能不能得到赏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伺候好主子。
它觉得,正是这样正统的家庭教育,才使得它能够专心致力于自己的事业,每一天都能够活得开心而充实。
直到这场叛变之前,它还觉得左大臣夏丞相是位才德兼备的好人,足以做众多大臣的楷模,而冬将军才是整个王朝的恶徒,专司欺压良善民众,忤逆蝶皇。
为此,灰不是第一次向蝶皇进言,提醒削减冬将军的兵权,可是没有用,蝶皇初时装作不予理会,实际也拿冬将军没有办法。
那冬将军唯一畏惧的,就是同样骁勇善战手握重兵的大皇子,更巧的是,它和大皇子原本都是同一年在育蝶场孵化出来的。
当大皇子率领众幼蝶开始艰苦历练的时候,冬将军曾经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只是随着年月的逝去,他们的友谊也终于被阶级分化,逐渐变得淡泊如水,这是蝶城每一只蝶几乎都知晓的故事。
灰在给三皇子讲述叛乱经过的时候,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这场变故,本来就是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情,在整座内城之中,应该没有人不能预料到今日的叛乱。
只是大家都觉得,叛军真正动手的时间,多半还会再延后一些。
更难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连一向道貌岸然、满腹人类经纶的左大臣,也会投向了冬将军的阵营。
就在叛乱前夕,蝶皇本已从细作那里收到了最新的密报,说冬将军即将造反,蝶皇深恐消息泄露,让人将细作暂时囚禁,又召亲信去请左大臣,单独与左大臣在御书房密谈数个小时。
只因从平日的朝堂上看来,左大臣和冬将军的立场应当是势成水火的状态。
没想到,当他们几乎已经商量好要如何秘密对付冬将军的谋反军队时,房门外传来了冬将军嚣张跋扈的叫门声。
惊慌失措的蝶皇立即征询左大臣该怎么办,却不防左大臣突然贴近,掏出匕首趁机刺杀蝶皇。
外面有冬将军率兵接应,左大臣只是被蝶皇咬牙奋力推出门外,并没有受什么伤,如果不是宫内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护卫,以及大皇子、二皇子未雨绸缪设下的种种机关陷阱,那么蝶皇的老命,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当然,最后蝶皇虽然没有死,但重伤在床,根本不能理政,蝶皇后没有办法,只得着令信得过的属下快些去找皇子们回来勤王。
灰就是被派出的内侍之一,别的内侍都去了极北、极南求援,唯有它想到了还有一位近在眼前的三皇子,可能它做梦都没有想过,这次看起来迫于无奈的选择,是它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它再早一点,它此行确实只能带回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废物皇子,如果它再晚一步,同样也是这种结果。
但偏偏它去得不早也不晚。
蝶皇子在早会时,发现情况不对劲,而偷偷跟着任武坡来到岚园门口,远远看见了夏绮莉,较弱的听觉不能帮它偷听到任武坡和夏绮莉的对话,可是通过嗅觉,他知道那个就是他一心想与之较量的夏。
等到任武坡离开,傅修便主动上前邀战,而灰也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带走了傅修,同时也引得那个可以成为本次平叛推手的夏尾随而来。
城门口的守卫恶行恶相来询问傅修和灰的身份,不知死活的三皇子还要坚持将自己名号报出去,意图震慑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小守军。
“本……”他想说本皇子,身后却忽然被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