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沉默了半响，将牡丹缓缓拉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小四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找到出路要紧。”
小四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怎么确定这人就是你那不靠谱的老族叔，光凭一块玉佩么？”
牡丹摇了摇头，一双眼睛通红道：“这块玉佩，是龙虎山张氏身份的象征，是在成年礼的时候，由天师亲自赐下，一身与主人相伴，从不离身，也不会轻易在人前露出。”牡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道：“尸体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和普通道袍没有两样，但实际上也有特殊的标志，以此来区分龙虎山张氏的与众不同，每个人的道袍都是特殊制作，袖口上都有绣着各自的名字。”
伊万听闻，拉起干尸断臂的袖子仔细一看，果然上面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张潮涯三个古篆。
小四突然回头看了眼伊万道：“张潮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伊万朝着她试了个眼色，指了指沉寂在悲伤中的牡丹，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人扶着牡丹坐在了台阶上，伊万柔声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尽快找到出口，我们先出去再弄清楚外面那个张潮涯到底是谁。”说着拉了拉小四的衣袖，朝着石洞深处走去。
小四犹豫片刻，将火折子交到牡丹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跟了上去。两人走到拐角的角落里，伊万仔细摸索着面前的石壁，敲敲打打，试图着机关。小四小声道：“怎么回事？“
伊万手上动作不停，回头看了眼低头垂泪的牡丹小声道：“你真不记得张潮涯是谁了？“
小四思考片刻，狐疑看着伊万摇了摇头。她这一辈子经历的事认识的人太多了，又没有伊万那般变态的记忆，所以很容易忘记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
伊万低声道：“你还记得五十多年前那你大姐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小道士么？“
小四一声低呼惊讶道：“是他？”
伊万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当初你大姐和那个叫张潮涯的小道士被狐妖追杀，两人险死环生，最后你大姐更是不惜耗费了百年修为为他续命，最后张潮涯还是被狐妖杀死，连同ròu_tǐ和灵魂都被吞噬。”
小四想了片刻道：“我记得当时那小道士被杀死的时候，就在你我眼前，我们亲眼看到他被狐妖吃掉的，怎么可能又活了过来，这两者，肯定不是一个人。”
伊万回头看了眼牡丹，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小四，冷笑一声道：“当初你我可是查过那个小道士的来历，实打实来自龙虎山没错吧。”
小四轻轻点了点头，伊万接着道：“据我所知，龙虎山张氏，所有子孙的名字都是按照族谱排列取的，你倒是说说，怎么可能潮字辈有两个张潮涯？而且按照年龄来算，那小道士活到现在，刚好是那个杂毛老道的年纪。”
小四念头一转，思虑片刻，果然是这么回事，抬头刚要说话，伊万目光一转，小四警觉，转头发现牡丹正朝着两人走来。小四赶忙岔开话题道：“我去那边看看，你照顾好牡丹。”说着意味深长看了眼伊万，转身朝着另一角落而去。
伊万很是心疼看了眼牡丹，轻轻牵起她的手，思绪却回到了五十年前。
那是伊万沉睡了十年之后，第一次到达的地方。长白山上覆盖了一冬的积雪开始缓缓融化，万物逐渐复苏。春天降临，伊万来了，因为他没地方可去。
伊万认识小四是在很多年前，至于究竟多少年，他似乎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小四刚从一只锦鸡修炼成人形，伊万帮她找到了人生中第一双鞋子，所以小四后来一只以为，伊万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良人。
那时候小四懵懂无知，伊万浑浑噩噩，两人在小四一帮姐妹的环绕中生活了还算不错的三五年。后来伊万实在太饿了，长白山附近生活的人类太少，所以产生的灵魂更少，伊万实在没办法，于是在一个大雪漫飞的夜晚不告而别，朝着南方以南而去。
小四伤心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将伊万忘掉，在一帮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