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愿取而代之?”
童思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平常,仿佛这皇权更迭对他来说,不过是如赏花品茗一般,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那爹呢?”童谣反问,“我知道,爹自小便有青云之志,一心做人上人。娘在世的时候,爹答应过,舅舅在世一日,魏家江山便在一日。”
说到这儿,童谣翘起嘴角,笑得灿烂,“可是,现在舅舅也不在了。”
她将头转向童思渊,“爹呢,爹想要取而代之吗?”
“或许吧,”童思渊留下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在这一片牡丹花田中静静伫立着,什么也不再说了。
只是在一阵风将面前的几朵牡丹吹落的时候,开口说道:“起风了,你进屋子里去吧。”
童谣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只是走到半途的时候,她回头望了眼,觉得童思渊的背影,孤高寂寥。
仿佛再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心里,走进他的世界一般。
童谣想,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
五年后。
大玥国的一次朝会上。
魏帝魏昭珣高坐与朝堂之上,询问着众朝臣对于最近闹得最大的一件人口迁移之事的看法。
事情起源于三个月前。
与大玥相邻的秦国,五年前凭空出现一位深得皇帝宠信的书生,这书生仅用了三年时间,便当上了臣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此,那位丞相在皇帝的支持下,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快速提升了秦国的国力。
而就在三个月前,那位丞相推行了一项新政,导致大玥和秦国交界的几个行省百姓,竟然全都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迁移到秦国去,成为秦国人。
这简直匪夷所思。
几千年来安土重迁的传统观念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而户籍制度朝廷又把控得十分严格。
可即使这样,边境几个行省的百姓,却依然铁了心一般地要往秦国迁徙。
直到现在,那几个行省的人口数量已少了大半。
再这样下去的话,大玥边境的那几个行省,势必变为空城。
“众卿以为,寡人当如何?”魏昭珣将奏折一放,垂眸望着朝堂诸君,开口问道。
魏昭奕上前一步,
“臣弟以为,当死守城门,禁止边境百姓出城。”
魏昭奕这话一说完,立即遭到了反对。
“奕王此言差矣,若我们死守城门,等于破坏了当初与秦国互通有无的协约,对方很可能借此出兵,发动战事啊!”
“要战便战,我们还怕了秦国那些蛮子不成!”
“你说得好听,这几年旱涝不断,国库早已不如往年充盈,若真要战,去哪里拿粮草资金?”
……
朝堂上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魏昭珣拿起茶杯往地上一摔,总算制止了这场争吵。
“手滑了。”魏昭珣看着满朝的大臣,淡定地说了一句。
接着,他看向站在百官最前面,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童思渊,眼眸微沉。
嘴角却向上牵扯,勾出一分笑意,带了些许谦卑与讨好。
“大将军以为,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