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鲤伴自然是知道爱宕山的。
与奴良组里的鞍马山天狗一样,爱宕山大天狗是传说中八大天狗之一。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巧遇。奴良鲤伴先前也从未见过除了鞍马山天狗之外的其他七大天狗。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这名大天狗,却发现对方的羽翅要比之前绷紧了许多。
“喂,老爸,你刚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奴良陆生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天狗气势发生了改变,他那手肘捅了一下奴良鲤伴,小小声地问到。
“很痛啊陆生。”奴良鲤伴小声的抱怨着,以差不多大小的音量回答了奴良陆生的问题,“我刚才只是复述了[爱宕山]这三个字而已啊。”
“妖怪,请注意你的言行。”大天狗收起羽翼,缓缓落到地面上。
实际上能在爱宕山脚下遇到两名陌生的妖怪,大天狗有点儿小开心。而被这样注视着,他又有些无措。
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其他妖怪进行交流过了。早先年兄长外出寻找大义,而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要不是偶尔还有着音讯传来,他怕是要违背对兄长许下的诺言,离开爱宕山去寻找兄长了。
较之于兄长,身为大天狗一族里异类的他从外表看来要更冷酷无情,从属于大天狗的鸦天狗完全不敢接近他。他很难才能逮到一只跑的慢的鸦天狗,可是往往还没能够说上话,对方便吓晕了过去。久而久之,等到他差不多已经习惯的时候,他就只是一个人了。
在兄长刚离开爱宕山的一段时间里,有不少不长眼的妖怪前来打探消息,试图将爱宕山收入囊下。那个时候出于职责,大天狗说了警告的话语,然后便被攻击了。
但进行攻击的妖怪无一例外都被大天狗所斩杀。大天狗并不是一个傻子,他知道攻击代表着什么。
渐渐地,爱宕山这一处就没有妖怪前来了。
这几年来,因为凶名在外,大天狗再也没遇到过其他的妖怪。
今天大天狗只是跟往常一样在山脚下发呆,期待着今日是否会在瞧见其他妖怪,从没觉得自己的期待会成真。
但他遇到了奴良鲤伴和奴良陆生。
大天狗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对奴良鲤伴与奴良陆生进行与往常一样的警告,但得到的反应却是出乎于他的意料。
眼前的两个大妖怪显然是同一种族的妖怪。年纪较小的那一位警戒地拔出了退魔刀,却也只是站立在原地保持戒备,并没有立刻挥刀上前;而看起来像是年纪较小的大妖怪的父亲的那一位竟然笑着回复了他的话?!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大天狗忍不住绷住了羽翼,心中有点儿小羞涩。
出于礼貌他收起了自己的翅膀,踩上地面,将自己与对方置于同一地位上。然而接下来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搞砸了。
大天狗很懊恼。
明明他只是想说不要忽视我,也来跟我说说话的。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像是指责一样的意味。
他很担心自己的话语会引起对方的不愉,然后要么离开,要么攻击。
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想要。
大天狗只想要朋友。
奴良鲤伴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天狗情绪的变化,但由于大天狗的外表和周身弥漫的冷冽气息,他理所当然地将大天狗的皱眉理解成被冒犯的不悦。
“抱歉。”奴良鲤伴大大方方地道了个歉,然后一手按住奴良陆生的脑袋,自我介绍道:“我是奴良鲤伴,这家伙是我的儿子奴良陆生。”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奴良陆生挣扎着从奴良鲤伴的魔爪底下逃出来,握紧了手中的弥弥切丸,拼命压下心中将弥弥切丸砍向奴良鲤伴的念头,气呼呼地瞪着奴良鲤伴。
大天狗微微颔首。
“黑羽。”
他转了个身,向爱宕山上的居所走去。
“上来。”大天狗生硬地说到,而后停下步伐,思索着兄长对待客人时的场景,好一会才吐出一个字:“请。”
然后连起来再度说了一遍。
“请上来。”
虽然语气依旧僵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