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照在镇上,小镇从沉睡中渐渐醒来。
岑之远坐在医馆门前,用玄铁剑削着从村边树林里砍来的树枝。
削去树皮,将枝条切削成门栓的样子,安装到门上。
修好了门栓,岑之远拾起一截竹子,那是他去砍树枝时一并带来的。将竹子按照合适的尺寸切割好,用剑尖修出一个个圆孔,细致地将每个孔打磨光滑。
“你在做一支笛子。”
宁雪之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折扇轻摇。
“不错。”
岑之远没有停下手中动作,连头也没有抬一抬,却回答了宁雪之的话。
“那女子是你什么人?”宁雪之唇角挑了一挑,问道。
“萍水相逢而已。”
宁雪之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略怔了一怔,手中的折扇也一时忘记了摇动。
“既然这样,为何对她如此用心?”
“她救了我一命。”
宁雪之微微颔首,啪地一声合起折扇。
“我只当你们是情侣或兄妹,原来如此。”
“宁公子说笑了。”
岑之远将开好孔的竹笛贴在唇边,调试着音色。
悠长的笛音,如同水面涟漪,在清晨的小镇上荡漾开去。
“公子与这姑娘,不是这镇上的人。”宁雪之用折扇轻敲手心。
“我来自云涯。至于这姑娘,我也不知来历。”
“云涯?”宁雪之不觉一惊,“传说那里是棋神后裔,玄族与雪族居住的地方。公子难道是——”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调整好最后一个笛孔,岑之远拂了拂衣上竹屑,收剑入鞘。“在下便是玄族少主,岑之远。”
“玄族少主……莫非岑公子便是玄龙宿体?”
岑之远不由得张大了双眼,“你如何得知此事?”
“上古传说,棋神清玄创弈棋之术,然而随着神力日渐衰微,终难以维持形体,精魂阴阳分离,化为玄龙、雪鹤。座下黑白棋子散落于云涯,化而为人,黑子化为玄族,而白子化为雪族。”宁雪之手一捻打开折扇,手腕轻转,折扇便在手中翩然翻飞。“玄龙与雪鹤在本族新生者中,选择天赋异禀之人作为宿体,而被寄宿之人,待其成年,便成为一族之主。”
“正是这样。”岑之远点点头,“想不到中原之人,对云涯也很是了解。”
“既如此,岑公子为何会来中原?”
“为寻兄长而来。”
宁雪之合起折扇,轻轻抛向上空,折扇在空中翻转几周,稳稳落入掌心。
“在下对弈棋之道亦颇有兴味,若是岑公子不辞,可否指点一二?”
“抱歉,现下我实在没有心绪。”岑之远望向屋内,“她还是没有醒过来么?”
宁雪之摇了摇头,走进房间,岑之远也跟上前去。
在床边坐下来,宁雪之将手指搭在少女腕上,沉吟半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生命力竟如此强韧。如今脉象已经恢复正常,如果在下推断得不错,今日内便可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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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上直流连到傍晚时分,岑之远回到了医馆。
房间里除了昏迷未醒的少女之外,空无一人,宁雪之也不知往何处去了。
来到少女床边,岑之远将制作好的竹笛放在枕畔,坐了下来。
少女安静地躺在那里,白衣上沾了点点血迹,黑发如瀑散在枕上。一只苍白的手臂垂在床边,岑之远轻轻握住那只手,放回少女身侧。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少女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指尖轻握,攫住了岑之远的手指。
“姑娘?”
岑之远心下一喜,连忙轻声唤道,只见少女双目微启,竟是苏醒了过来。
少女微微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
“我这是……身在何处?”
“这里是医馆。”
“是……岑公子送我来的?”
岑之远点点头。
“不必在意,姑娘也救了在下一命,算是两清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离萦。”
少女说完,便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