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期结束的这天, 早晨, 朱玲玲起得很早, 陪夜寒时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亲戚朋友,然后给老宅里剩下的仆人们发了遣散费。
一切打点完成之后,他们提着箱子上了车。
最后是老管家亲手关上了大门, 站在屋檐下默默擦了眼泪, 他伺候了爷爷大半辈子,这会儿也跟着他们一起返回迟市养老。
“回去后,你带涵涵搬到夜家来吧。”
路上, 夜寒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朱玲玲一愣,既然脸有些红, “……未婚同居吗?”
夜寒时:“……”
老管家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哀伤而温和地说:“少奶奶, 按夜家的规矩,老太爷才去世,家里三年之内都不能办喜事的。”
三年之后,涵涵都八岁了。
朱玲玲眨巴眨巴眼睛:“哦……”
夜寒时低头在手机上处理这几天积累的邮件, 说:“这段时间, 夜寒亓会在家住。”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朱玲玲先是莫名其妙,心想夜寒亓在哪住关我屁事,反正又不熟, 忽然灵机一动:“你的意思是, 宫南溪也会去你家住?”
夜寒时眼也不抬, 很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朱玲玲搓搓脸,还是忍不住嘿嘿直笑。
天哪,这家伙终于知道避嫌了,这算不算是对她也有点上心了?要不是中间隔了个涵涵,她真恨不得一个饿虎扑食过去抱着他猛亲两口。
朱玲玲退而求其次地狠狠揉了一把儿子的头,问:“怎么样,宝宝你想去跟爹地一起住吗?”
涵涵不假思索地答:“想。”
朱玲玲点一点头,笑眯眯地说:“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有夜家的人手帮忙,搬家变得异常省事,她只收拾了一箱子贴身衣物,其余便没再操心,结果到了夜宅里自己的卧室一看,除了面积扩大了几倍,摆设跟原来的几乎别无二致。朱玲玲打开衣柜,差点泪了,他们连她还没收起来的冬装都按原来的次序挂好了。
她去隔壁涵涵的房间看,画面也是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夜寒时让人把涵涵送去学校,却没有让她回去上班,朱玲玲也闭口不提,她乐得轻松,躺在床上晃着长腿悠闲地想,从此以后就可以过这种贵妇生活了吗?
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也不用操心。
反正有钱,贼有钱。
午餐是在一楼吃的,夜家的餐厅比食堂还大,一张长条的红木饭桌,只有最尽头坐了两个人,朱玲玲和宫南溪,她们面对着面,一起享受来自意大利的o葡萄酒和米其林三星级厨师精心烹饪的大餐。
“好久没吃到n叔叔做的小羊排,真是太想念了,请务必帮我向他转达谢意,”宫南溪微笑着朝身后服侍的佣人说。
佣人点头离去。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厨师服的老外过来,他的体型很高大,挺着肚腩,长了一张十足北欧风格的脸,肥胖也掩盖不掉深邃的轮廓,皮肤白,头发是深棕色的小卷,笑起来非常温和。
宫南溪立刻切换成流畅的法语与他攀谈起来。
话题无非就是互相吹捧,宫南溪对美食的鉴赏很有水准,夸的都在点子上,把那老头儿听得笑容满面,朱玲玲听了几句,就不太感兴趣地垂下头去。
“不过,这位小姐是?”马丁大厨话题一转。
“哦,这位是新来的客人,”宫南溪用法语笑吟吟地答道。
朱玲玲快速将嘴里的食物嚼碎咽下去,不慌不忙地用说:“n先生您好,我叫安玲玲,是夜寒时的未婚妻。”
“未婚妻?oh,你会法语?”马丁反应很快。
宫南溪回眸看她。
朱玲玲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优雅地说:“是的。”
宫南溪顿时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马丁哈哈大笑,用一口羊肉串味的中文说:“你好你好,非常荣幸。”
朱玲玲一听这口音倒是想起来了,“您就是之前每天给我做午餐的主厨?我是lnna。”
马丁惊讶地说:“啊,原来是你?”
朱玲玲笑着点头,“太巧了,一直想当面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