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骆秉章从衣袖中取出一块汗巾擦了擦脸上的煤灰,对着人群微微一笑道:“本官乃是一省抚台,省城即破本官难辞其咎,上愧对皇上厚恩,下令百姓陷于贼手,死则死耳,你们偏要让本官乔装避贼,实在是贻笑大方。”跟着扭头斜睨了萧云贵一眼道:“本官便在此处,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萧云贵重重的嘿了一声,他有种想踹骆秉章几脚的冲动,他娘的装腔作势,他骆秉章定是怕被人指认出来才大义凛然的现身,否则刚才他萧云贵问第一遍的时候,骆秉章就该走出来大骂他这个贼酋了,何必等到萧云贵抓人出来逼问?
“湖南提督鲍起豹呢?还有湖南按察使、知府、同知、通判、粮道、盐道这些官呢?”萧云贵忍住气厉声问道。
骆秉章捻着胡须淡淡一笑道:“余人本官已经安排出城,由鲍军门领兵护送暂避,徐图缓进继续剿灭你们这群贼寇,来i必会克复长沙,为我等复仇雪恨,杀尽尔等这些长毛乱贼!”
吉文元等太平军将闻言都是大怒,拔刀要杀骆秉章,萧云贵笑了笑拦住诸将,看了看骆秉章道:“在粮仓那边我们拿住了放火烧粮的布政使翁同爵,我想问是谁他娘的主意教放火烧粮的?”
骆秉章扫了扫身上的泥尘淡淡的道:“正是本官之令,辛苦筹措之钱粮如何能做资助贼饷之用?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银钱一项,数万两的银两,本官已经让鲍军门已经带走,半分毫厘也不会留给你们这些贼寇!”
果然是这“烙饼张”的主意,甚是恶毒,萧云贵心中虽然大怒,但也是无计可施,自己兵马次第进城,无法四面围攻长沙,给了清军太多的时间从容准备逃离,以致城破后骆秉章竟然壮士断腕,命鲍起豹领兵护送其余官吏和钱粮先走,带不走的粮食就地焚烧,辛苦一场破城之后虽然火器、红药、军械所获甚多,但无钱无粮却是极为窘迫之事。
吉文元大怒喝道:“西王殿下,杀了这狗官。”其余太平军也跟着吵嚷起来:“杀了狗官!杀了狗官!”
萧云贵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摆摆手道:“大家稍安勿躁,这狗官还有用,现将他关押在府衙之内,我自有安排。”跟着喝命曾水源、吉文元等人严查清军所有的俘虏之内是否还有清军将官混迹其间,所有把总以上将官一律解送道衙门内的监牢关押。
吉文元派了十余人将骆秉章押下去,跟着带人开始甄别清军俘虏,曾水源上前低声向萧云贵道:“西王殿下,如今粮草不多,是不是把没用的兵卒都放了?”…,
萧云贵大眼一瞪道:“放了?!他们出城之后没有去处,没有吃的,要么变成强盗,要么重新依附清妖来打我们,万万不能放!”
曾水源皱眉道:“但我们携带的粮草却是不多,原本我们四千余人,沿途收集的粮草够用一个多月,现下清妖俘虏只怕不下四千余人,城内还有两、三万的流民百姓要粥济,没有粮食可不行啊。”跟着曾水源低声yin沉的道:“不如全部杀了?”
萧云贵摇摇头,缓缓说道:“杀俘不可,这些清妖大多都是本土子弟,我们要想在此处站稳脚跟,就不能这么干,你杀一人,这人在这城里的家人、亲朋会有多少?杀一人便是恶了一群人呐。这城内还有许多官商大院没抄,钱粮会有办法的,偌大的长沙城,我就不信会没了官仓的米粮,我们会他娘的饿死,老规矩你带人先查探清楚城中的富商大户,但先不要惊扰他们,三天后我自有安排。”
曾水源为难的道:“米粮不多,要不从明i开始先减清妖俘虏的口粮吧。”
萧云贵yinyin笑道:“先不用减,从明i开始,明早一顿饭还是给干的,晚间就给稠厚米粥,再过一天就给稀的,如此这般次第渐减。”
曾水源很是纳闷,不知道萧云贵打的什